他抿了一下唇,眼眸幽沉,心里更加闷闷不乐。
过了半晌,他才沉声开了口。
“温狄和袭击了部队军人的敌特长得太像,我也没有办法做主放他离开,必须等调查清楚,确认他没有问题之后,军方才能放他走,给他一定的经济补偿。”
许岁宁没想到他会再主动提起温狄,略有些意外。
可听到这几乎和在军区门口一模一样的说辞,她的心又沉了沉。
她掐了掐掌心,心中却也清楚,沈君屹的话是对的,没调查清楚,军方不可能放了温狄。
她垂下眼眸,深吸了口气,才抬头看向沈君屹问道:“那我可以和睿睿去看看他吗?”
她想,起码要确认了温狄现在的处境和安全,她才好回去同夏春花交代。
而她这副模样,落入沈君屹的眼中,却只觉得她竟这般在乎那个男人。
他面上的冰霜又浓郁了几分,冷冰冰的说:“不行。”
这个答案也在许岁宁的意料之中,她倒没有太失望,她本没指望沈君屹会答应,但听他如此干脆的拒绝,她的唇瓣又抿紧了两分。
她低垂着头没再说话。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气氛再次沉闷起来。
沈君屹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又松了口。
“我明天会去请示上级,尽量让你们去见他一面,这样你可会放心?”
“真的?”
许岁宁下意识抬起头,脸上满是意外。
她没想到他会松口。
也没想到沈君屹竟还挺通情达理的。
沈君屹抿着唇嗯了一声。
“谢谢。”许岁宁急忙感激的道谢。
可道完谢,再看着沈君屹,许岁宁却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了。
和沈君屹阔别了六年,他们已经不是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也不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现在他们之前只剩下了陌生。
相顾无言。
连带着沈睿都在这样焦灼的气氛下,小手将许岁宁的手抓得紧紧的。
许岁宁垂下眼,就看到沈君屹的手竟还在流血,鲜红的血水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流淌。
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他站着的地方,地面上已经有几小块被血珠晕染的痕迹。
他的整只手掌也几乎被血染红,看着可怖又吓人。
许岁宁舔了舔嘴唇,小心的问他。
“你的手不包扎一下吗?流了很多血。”
沈君屹看了一眼手,无所谓的说:“不疼。”
不疼吗?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不疼?
许岁宁看着他,听着他满不在乎的语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纠结得拧了拧眉,想着明天还要拜托沈君屹带他们去看温狄。
她便想和他稍微打好一点关系。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还在流血呢,还是包扎一下,处理一下伤口吧。”
沈君屹心里微微一动,听着她关心的话,心里的沉闷之感消失了些许。
迟迟没听到他的反应,许岁宁本以为他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却忽然听他应了一声好,然后从书桌下面掏出了一个医药箱,自然的递给自己。
“你帮我包扎一下吧。”
许岁宁怔愣了一下,捧着医药箱有些莫名其妙。
沈君屹都当兵了,自己不会包扎伤口吗?
竟还要她来?
何况她只是提醒他包扎伤口,并没有要替他包扎的意思。
沈君屹见她迟迟未动,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思,又说:“我自己不方便。”
听见这话,许岁宁才注意到他的伤在右手,自己确实不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