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祖母竟然松口了?事态的掌控完全脱离他设想的预线。
卢氏不尊闻老太太,闻衍做儿子的,替卢氏来负荆请罪,祖母没责问母亲,也没有提别的,反而说到他那白娶来的妻子。
闻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乍然能够和离了,有祖母这句话,他和江氏不必相敬如宾到白头了。
“。。。。。。”
好奇怪,他竟然觉得微微失落,甚至不想?
“此前,对你祖母也有条件。”
闻衍摆掉脑中奇怪荒唐的思绪,“祖母请讲,孙儿照做就是。”
闻老太太嗯声,“怀孩子之前,你需要安抚你的母亲,不要再闹得家宅不宁。”
“对着外头,也要做做样子,对孙媳妇好些,无论做什么,也要温和些。”
温和些。。。。昨日那般?不由想到昨天捂在被褥底下只露出双水雾雾眼睛的女子,闻衍眸光微敛。
静息,没吭腔。
摇曳的烛火照到他俊美不可方物的侧脸上,明暗交接,让人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即便闻老太太知道他最后会同意,好歹张口又说了几句软话。
“祖母知道当初你妥协娶江映儿,不为着闻家基业族谱名字,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母亲。”
闻衍在外头的势力越做越大,淮南赌场,船产,茶业,包括盐产,都是他的。别人不知道,闻老太太眼睛明亮着。
“祖母的年岁大了,近些年身子骨不好,只想早点看到你成家立业,儿女绕膝。。。。”话到这,闻老太太止了音。
强扭的瓜不甜,卢氏因为早年亡夫,沉浸伤心中,加上被流言蜚语打击不小,要想跟她好言相劝,难了。
卢氏一而再再而三的闹,闻老太太深知如果没有表示,二三房不安分,卢氏也不会善罢甘休。
江映儿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少,就算闻家压得好,也未必能够压得稳当。
要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人?卓荷的事情眼看着是结束了,外头私底下说的人不少,盯着闻家的人更多。
再三天两头闹得人尽皆知,刮到不该刮的地方,让不能听见的人听见,动摇闻家基业,闻老太太也只能这样做。
闻衍抬了眸,“祖母的意思,孙儿明白,孙儿听祖母的安排就是。”
闻老太太点头,良久之后,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你媳妇受了委屈,卓荷的事情,不能不给她个交代。”
“我欲把管家的权暂交给她,我养病期间,府上一切由她打点。”
卓荷的事情,闻老太太病好转些,听了信让冬春冬红过来回禀,从她们的嘴中,闻老太太对着江映儿的做法越发刮目相看。
相门嫡女的气魄手腕,她都有,也知道怎么做。再者,江映儿手上没点实权,只能由着人欺负,卓荷的事情,闻老太太不希望有下次。
“交权?”想到她的温吞样子,昨日卓荷的事情她的行为虽叫人意外,闻衍还是不放心。
“孙儿担心江氏笨拙,打点不好家业,反而给祖母添乱,让祖母烦心。”
闻老太太笑,拿起珠子,“祖母相信她会做好,如果有料理不来的事,你做夫君的,多指点帮衬她。”
“可。。。。”闻衍要再说。
闻老太太召来仆妇,“说了一会子话,我有些乏了,你回去看你母亲吧。”
仆妇备了很多上好的山参鹿茸递过去,“带回去给你母亲补身体,早间的事情让她也不必放在心上,好生养病。”
从凝云堂出来,闻衍去了清韵汀。
卢氏一直在睡,守到了晚间她才醒,应当是药起了效果,人清醒多了,早上在凝云堂跟闻老太太的胆量也没了。
闻衍一再说闻老太太没有怪她,还叫人提来了补品,卢氏依然不放心。
唯唯诺诺试探问道,“你祖母当真没有再说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