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签合同,我不肯去,躲在家里,满以为能任性地逃过一劫。想不到,经纪人为了尽早将我塞进电影圈,当真性急,竟带了一群人上门来抓我。
一时间,我有那种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被黑社会上门讨债的急迫感。
我情急之下,翻了窗子,心想反正我住二楼,掉下去总摔不死。
可等我翻了窗子之后,才觉——
我靠,二楼好他妈高!
孟韶洸这时来了电话。在这危急关头,我原可不接他的电话。但那个“幕后大Boss”的备注,让本质还是打工仔的我,出于自然反应地划了接通。
我的脚现在还在找一楼窗檐可立足的地方,呼吸变得越来越紊乱。
孟韶洸问:“你声音听起来很紧张,生什么了?在躲避黑社会的追杀吗?”
我说:“被你说中了。”
我现在情况危急,心情紧张,楼下不知哪里,传来卡车的轰隆响,叫我心烦意乱。卡车上播放着八音盒歌曲,让我心烦意乱之中,又稍有平静。烦也卡车,静也卡车。这辆破卡车!
我鼓足勇气,最终决定要踩上一楼住户的窗檐了。
可我高估了自己身体的平衡能力。我以为自己站稳以后,松开了手上抓住的栏杆。老天预判了我的预判,在我放手栏杆那刹那,狠狠地叫我摔了下去。
我大叫一声,心想这次凉了。本皇真的“黄”了。明天本皇疑似不堪网络暴力从二楼跳楼自杀的闻,要登上微博,抢走那位即将开演唱会的歌手的头条了。
“又怎么了?怎么叫这么大声?”
我还能听到孟韶洸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我还没死。
我的背受到了重重的弹力,眼前望着一片璀璨星空。
缓过劲来,我清楚听到八音盒乐曲在我耳畔响,星空还是不动的星空,楼房在我身旁快移动。
我摔在了那辆大卡车的货箱上,而货箱里放着的是一张大床。
手往下摸了摸,我摸到还响着孟韶洸声音的手机:“没事,刚刚做了一个从高空坠落的梦。”
我的呼吸终于喘匀了,额头上的汗逐渐凉去。老天果然待我不薄,我不愧是老天的私生子。
“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做梦?”
“我没睡醒嘛,每天行程那么赶。”
移动的货车突然停下。
我奇怪道:“咦,车怎么停下来了?”
孟韶洸说:“让你好好睡一觉啊。”
我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说:“你猜猜看。”
我猛坐起来,四周张望。敞篷货箱不仅放着这张柔软的大床,大床周围,摆满了红艳艳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