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乐阳长公主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地位显赫的;也有那早早就被分封出去的庶出王爷,无权无势,膝下的公主甚至还要织布绣花补贴家用。
在勋贵之家里,伯远侯府虽然沾了个侯字,却并非世袭罔替。
这一代,更是平平无奇,连实缺都没捞上一个。
眼睁睁看着,就要败亡了去。
然而,事事都不能失了侯府的体面,家大业大,兼子嗣众多,早就左支右拙。
要不是侯夫人还有燕长青这个外甥在,往日能自由出入长公主府上,伯远侯府这块招牌,早就在京城查无此府了。
可长公主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无端端杖毙了珊瑚,上回在安国公府的宴饮上对自己也不假辞色。
侯夫人不敢再踏入公主府半步。
长公主向来出手大方,这么一来,就断了条财路。
董浩远跟淳宁公主的驸马走得近,也因着这个,侯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终有一天,惹出了大祸。
听到董浩远这句话,侯夫人是越想越气,指着他鼻子骂道:“怎么着?把你能耐了是吧?”
她左右看看,捞起旁边一根鸡毛掸子就冲着他抽去。
边打边骂:“你出息?你出息怎么钻了公主府的狗洞,啊?”
“这满京城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董浩远一阵乱窜,叫道:“我钻狗洞怎么了?”
“这不是替咱们府上省钱了吗?”
“您不知道吗?这最低也要五十两黄金呢?!”
正鸡飞狗跳之时,一名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脸惊慌。
“夫夫夫夫……夫,夫人!”
侯夫人撂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不耐烦地看着她,道:“大呼小叫做什么?还有没有个规矩章法了?!”
“是。”
小丫鬟重新行了礼,白着脸道:“夫,夫人……门口,门……”
她紧张得舌头都在打结。
“慌什么呢?!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门口,门口来了好多人,说……说是要把五少爷拿了,送去宗正寺!”
这会儿,另一名媳妇子进来,见礼后道:“夫人,是昨儿那位昭武校尉到了,说就算是驸马爷在此,也是要替董家清理门户的。”
“娘!”
董浩远顿时哀嚎一声,蹦到侯夫人身后,抓住她的衣襟道:“母亲救我!”
正乱作一团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伯远侯带着一堆家丁出现,看着董浩远,虎着脸道:“来人!”
“把这个逆子给我绑了,送到宗正寺去!”
“不!”
董浩远抱着伯远侯夫人的胳膊不撒手,喊道:“父亲!您知道去了是什么后果吗?我们侯府,还有那金子给我赎身吗?!”
伯远侯神情一滞,怒道:“去了还想回来?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指着一干下人:“还不动手?愣着干什么?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
侯夫人这下就不干了,张开胳膊拦在董浩远面前,吼道:“你当然没生过,是我拼死拼活生下来的!”
“远儿既是回了府,我倒要看看,谁敢让他出去!”
这个侯府,全靠侯夫人撑着。
她这么一话,俱都不敢上前,缩手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