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庭院时那种被审视、被看穿的感觉又来了。
吕濡不安地往后挪了挪。
严斯九缓缓从她脸上收回视线,捏着她的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指尖翻转,似笑非笑地问:“明天真想去?”
话锋怎么突然转了,吕濡来不及多想,忙点头。
严斯九:“行吧。”
这就答应了?
吕濡有些懵,眨巴着眼睛呆呆看他。
严斯九突然笑了下,说:“那明天哪都别去,等着我安排。”
吕濡由呆滞化为惊喜,眼睛亮,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
严斯九嗤笑一声把手机扔给她:“行了,回去睡觉吧。”
吕濡晕晕乎乎地回到自己房间,谢苒离还在等着她,知道严斯九答应后,立刻尖叫着把她抱住:“我就说吧,我哥对你真的不一样,你还不信呢,我可真是天才美少女!”
等谢苒离闹了一阵子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吕濡这才生出一种不真实感,不太敢相信严斯九真的答应了。
之前明明都是打算拒绝她的样子,不知怎么最后突然就答应了。
而且她刚才怎么那么大胆,拽着严斯九的袖子……撒娇?
天呐……
吕濡拉起被子蒙住脸。
不知是不是大脑过于兴奋,她躺在床上好久都没睡着,脑海里总回响着谢苒离的那句“我哥对你真的不一样”。
魔咒一样,害得她如同回到高中时做证明题,要到处找证据来论证严斯九对她是否有特别之处。
她把回忆翻了一遍,找到一个推翻一个,再找一个又推翻了……就这么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天光将亮才睡着。
早上吕濡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以为是谢苒离,迷迷瞪瞪揉着眼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吕濡就傻眼了。
怎么是严斯九……
严斯九也没想到她只穿着吊带睡裙就来开门,直接愣在当场。
吕濡又困又惊,没注意他的眼神,忙抓了抓蓬乱的头,比着手语问他有什么事。
随着她的动作,细细的肩带滑落,半挂在肩头要掉不掉,严斯九黑眸紧缩,猛咳一声移开视线。余光瞥见她光着脚踩在地上,立刻扬声呵斥:“鞋都不穿?”
吕濡从困倦中清醒了几分,忙想折回去穿拖鞋,就听严斯九语气很不爽地甩过来一句:“都几点了还不起床,赶紧下来吃早饭。”
说完看也没看她,抬脚就走了。
这下吕濡彻底清醒了,困扰了她一晚上的证明题此刻突然有了答案。
什么不一样?都是错觉。
他训她这语气和训谢苒离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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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濡下楼后只见沙里躺着谢苒离,严斯九不见踪影。她走过去和谢苒离打招呼。
谢苒离一脸菜色,有气无力道:“濡濡姐你终于起床啦……”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吕濡很少会赖床到这么晚,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谢苒离苦着脸抱怨:“你知道我今天几点起的吗?不到七点!你敢信?我哥不知道抽什么风,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了,要我跑步锻炼身体,你就说离不离谱吧!”
是严斯九能干出来的事,吕濡同情地摸摸她的头。
“这还不算,在你起床之前,我已经做完一份古诗文小测和一张英语试卷了……”谢苒离生无可恋状,“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嘛,要这么折磨我!”
吕濡呆了呆,想起昨晚严斯九说收拾谢苒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