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底下就是“朕”字的口型,叶汝真双手动弹不得,情急之下,抬头就去堵风承熙的嘴。
初夏的晚风拂过竹帘,带来蜀中夏夜独有的清凉气息。
风承熙如受雷击,眸子猛地睁大,然后,便像是咬钩的鱼,追着俯下头去,想把那好吃的鱼饵一口吞下。
叶汝真完全是无计可施之下的救急之策,转瞬间只觉得双唇被他含进了嘴里。
叶汝真没有亲过别人,也没有被别人亲过,不知道亲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感觉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风承熙好像不是在亲她,而是在吃她,又吸又舔又咬,每一处每一滴都不放过。
叶汝真脑子里嗡嗡响,耳边只有风承熙开始急促起来的呼吸,也许还有她自己的。
姜路应该还说了什么,但无法清楚地进入她的耳朵。
她试图甩开风承熙,可风承熙吻得越深,箍着她的那只手也越用力,叶汝真甚至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楚。
她一咬牙。
“嗷!”
风承熙捂着嘴出一声惨叫,终于松开了她。
叶汝真迅翻身,想重新压制住风承熙,不让他再捣乱。
可身子还未抬起来,风承熙就抓住了她的头,抖散她的髻,然后扯乱自己的头。
叶汝真:“!”
耳边已经传来兵刃出鞘的声响,显然是姜路想打开马车,而郑硕带着人誓死护卫。
“快让他们停下!”
风承熙贴在她耳边低语。
这一句有点大舌头,但语气甚是冷静,让叶汝真精神一振。
看来刚才咬得那一下够狠,竟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住手!”叶汝真开口,掀起车帘,“将军,真是对不住,外子喝多了——唔——”
她话未说完,便被扯回车内,只剩车帘剧烈晃动。
只是刚刚掀起来的那一下,足够外面的人看清车内两人头散乱,衣衫不整,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两人在做什么。
姜路哈哈大笑:“是我唐突了,打搅了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放行。”
从外面看来马车摇动得十分剧烈,但车内实际是叶汝真与风承熙两人各自不停推撞车壁。
听得此言,叶汝真心中一喜。
然而下一瞬,就有一把斯文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开口:“慢着。”
姜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唐先生喜欢看活春宫?”
“这位车夫,有几分眼熟。”
叶汝真一惊,唐远之说的是郑硕。
郑硕留起了胡子,他的胡子甚是浓密,几乎遮住了下半张脸,和在皇宫当郎将时大为不同。
但他的身形高大壮硕,一看就不是寻常车夫,万一唐远之眼睛毒,说不定能从身形上认出来。
唐远之道:“白家看来家底颇丰,车夫都如此了得。”
风承熙在内口齿不清地道:“怕了吧?我娘子家就是有钱,我舅兄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这些护卫都是舅兄派来保护我娘子的……”
叶汝真骂道:“你闭嘴!你这死人灌多了黄汤,就知道胡来,再多说一个字回去跪搓衣板!”
说着掀起车帘,朝姜路和唐远之赔不是:“我家这口子酒量确实是不好……”
当然话未说完又被扯了回来。
姜路嘿嘿一笑,这回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再次驶动。
直到越过路障,叶汝真一直吊在嗓眼儿里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胸膛。
“唐远之怎么会来蜀中?他是跟着你来的吗?难道姜凤声已经知道你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