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竟然是沈晨容的亲妈。
沈晨容见到自己亲妈,竟然还能嬉皮笑脸地跟他妈开玩笑,“胡院长下来视察工作啊?”
“阿、阿姨您好。”这还是我头一回管沈晨容亲妈叫阿姨,可别扭死我了。
沈晨容的妈妈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从我们俩个人身边越了过去。只是没走几步便又回头问沈晨容:“儿子,值夜班的感觉怎么样?”
沈晨容依旧笑眯眯,“挺好的,也没有白天那么忙,说不准还能偷个懒眯上一会儿。”
“既然你喜欢,那就最好了。”说完,沈晨容妈妈转头便走了。
我知道她的话是说给我听的。
看着沈晨容亲妈走远,我回头摸上沈晨容的脸,心疼地问:“你到底是不是你妈亲生的啊?”
沈晨容抬手抓住我的手,笑说:“其实我也有点怀疑,改天我得去偷偷去鉴定鉴定,说不准,我跟沈大沈二一样都是她捡回来的呢。”
沈晨容并没有把我逗乐,我仍然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沈晨容抬手搓了搓我的脸颊,“不值夜班的时候,我们不也是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家?现在这样对我来说太轻松了,总好过深更半夜在外头吃吃喝喝的。”
看着沈晨容使劲地故作轻松,反而让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沈晨容见我仍然愁眉不展,突然低头在我耳朵语气暧昧地说:“我明天一早就能回家,要不……要不我把钥匙给你,你回家洗干净了等我。”
“滚蛋!”说完,我使劲地推了沈晨容一把,片刻之后我伸出手,“钥匙呢?拿来。”
等我再回来观察室,林雪已经睁开眼睛。
她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别给江赫打电话”。
我拉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放心吧,我没打。”
林雪明显松了口气,片刻之后,她抬头看着我说:“我是真想离开他来着,可是……你看到了,就像现在这样。”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林雪的眼泪从眼眶中滑出,从带着淤青的颧骨处落下,突然间,我觉得她有点可怜。
我抽了张纸巾给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或许你是对的。”林雪突然含泪望着我,“我就是舍不得江赫,其实,我真的应该离开他的,真的。”
“先养好伤再说吧,沈晨容建议你最好是住两天医院。”我把沈大夫的话转告给她。
林雪摇头,“我没事,一会儿就能走了。”
我看着她腿上长长的一条血痕问:“腿上怎么弄的?”
“他把我推到玻璃茶几上了。”林雪的语气异常的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很久之前发生的旧事。
突然间,我有点气愤,“这种烂人,你为什么还会跟着他?”
“没认识江赫之前,我从来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打骂虽然都有过,可是他对我很大方。现在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有好多东西比钱美好得多。”林雪将头靠向床靠,“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平平常常地跟小胖认识,我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憎恨着自己的过去,可是那些都是没人逼我的,是我自愿的,我喜欢钱,我好逸恶劳,我根本配不上江赫。”
说完,林雪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掏出一包纸巾放在她的床边,然后起身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林雪跟小胖之间,然后再联想到我跟沈晨容,原来这世界上每一对恋人都爱得不轻松,突然间,我有点释怀了。
就像曹飞总爱挂在嘴边说的一句话:黑夜总会过去,黎明总会来临。
我当时笑他酸,现在发觉,曹飞身上的乐观还真是值得我学习,尽管他偶尔会盲目的乐观。
打开沈晨容家的门,我发觉我还真是多虑了。我满以为这些天沈晨容家里一定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没想到还依旧整洁得像以往我每回来的时候那样,而且奇怪的是,地板是湿的。瞬间,后知后觉的我便又被灯是亮着的这个事实给惊呆了。
就在我处于大脑空白的状态时,看到一个女人拿着拖把从露台走了进来。
“任蕾?你怎么来了?”女人一脸的吃惊。
“大、大姐,您怎么在这?”我开始结巴,沈家大姐一直有沈晨容这的钥匙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压根没想到沈大会深更半夜在这里出现。
“老三最近这么忙,我不放心他,今晚闲得没事做,我就上来替他收拾收拾屋子。”沈大笑说,“你怎么会一个人上来?”
“我、我……”突然间,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沈大笑意更深,“你跟老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放心,虽然我们表面上不能做到支持你们,但是私下里,我跟沈二都会永远并且坚定地站在老三那边的。”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沈大擦了擦手,“好了,我下楼了,我老公还在楼下等我,这里交给你了。除了老三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其它地方我全收拾好了。”
我接过拖把,“好,大姐,您注意安全。”
沈大点头,走到门口又突然退了回来,然后微笑对我说:“其实你也不用怕我妈,她吧,就是看着严肃,其实外冷内热,只要你们坚持,一定会有胜利的一天的。”
“我会的。”我笃定地说。
沈大走了之后,我将沈晨容的房间认真收拾了一翻,甚至还把床单被罩也拆下来换成了干净的,顺便又把脏的投进了洗衣机。
后来,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沈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