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凑合惯了,其实做饭的手艺算不上好,但对方能喜欢,能觉得好吃,他就很高兴。
村里很多汉子都不愿意下厨房,觉得那不是自己该干的事,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周松没有这种想法,跟他是不是一个人生活无关,他只是单纯觉得,能做饭给心悦之人吃,是幸福的事,就像以前,父亲也会跟进灶房给娘亲帮忙一样。
下雪天在屋子里吃暖锅,别提多舒服了。
一顿饭下来,便是惯常体寒的沈清竹也冒了汉。
周松见他脸色都红润起来,没忍住伸手碰了碰,热热的。
沈清竹吃饱了心情好,没管他的小动作。
锅里剩的一些被周松清了底,他准备的东西没有吃完,晚上可以炒了。
吃完了饭,沈清竹帮着收拾碗碟,汉子本来是不让他管的,但他坚持,只是收收碗筷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
周松自然是拗不过他的,只能随他去,但是锅子说什么也是不会给人碰的。
两人一起收拾完东西,周松又去后院喂了鸡跟牛,他心里盘算着距过年要不了多少时日了,是不是该去养猪的人家订一头。
往年都是他自己过,偶尔拒绝不了,会去林二柱家,这么些年都是买些肉便罢了,没有想着杀猪。
可今年他成亲了,有人陪他过日子了,怎么着也该热闹些。
只是要杀猪的话,家里免不了搞得血淋淋的,之后还要办杀猪宴,他不确定沈清竹会不会喜欢。
思来想去,他觉得不能自己做决定,还是商量着好,而且有件事他差点给忘了。
回到屋里时,沈清竹正坐在炉火旁看书,微垂着眼睫,人看起来很温顺,听见响动转过头,眼睛里露出笑意,“快过来烤烤火。”
周松应了声,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匣子,这才回来在他身边坐下,伸手递给他,“给你。”
“什么?”沈清竹放下书,将木匣子接到手里,还挺有分量的,疑惑的看对方,他抬下巴示意他打开。
拉开锁扣,入眼便是白花花的银锭子,他一愣,抬头。
周松看着他,道:“以后你来管家,这些应该交给你。”
沈清竹又低头,匣子里的银锭子有八个,这个大小,每个应该是十两,除此之外,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散银跟铜钱,若是算上成亲跟修房子的那些花费,汉子原先手里少说也有一百多两。
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汉来说,这可是一笔巨财,便是村中富户,也不过有个二三十两余钱。
仿佛能看出他心中诧异,周松解释道:“我常常进山,除了那些野物皮毛,也能现一些珍稀草药,平时自己住也花费不了什么,才存了这些。”
他这般一说,沈清竹便忆起自己先前生病时对方送来的人参,那支参有些年头了,若是拿去买,便是在镇上,得的钱也能让这匣子里的数翻一番。
不过这种年头的参可遇不可求,想来周松也是没再现第二支了,所以才将那一支留了下来。
他拿起一个银锭子轻轻摩擦,倒没说什么推拒的话,只笑道:“这便是全部了,你没有藏些私房?”
周松一愣,连忙坐直了身体保证,“没有,全在这儿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慌忙在怀里掏了掏,掏出几个铜钱,放到他手中的匣子里,紧张道:“这些我忘了,不是藏的,真的没有了。”
他这般的实诚又取悦了沈清竹,弯起一双眼睛,笑盈盈的看他。
周松却以为他不信自己的话,动了动嘴还想再解释。
沈清竹没有等他开口,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这般的听话,该给些奖励。”
嘴唇上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周松这回彻底说不出话了,耳根又悄悄泛起了红。
沈清竹笑笑,低头又去拨弄匣子里的银锭,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他抬眼看过去。
周松耳根红红的,却吞吞吐吐的道:“方才……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