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听他这般说,赞同的点头,拉住自家闺女的手,“不错,自小将她养到这般大,着实不舍得嫁出去呢。”
“也是呢。”钱婶看没戳到人家的伤心事,放心了些,“还好我家里只有个臭小子,不然我怕是也舍不得。”
完了她又伸手拍一拍儿媳的背,“不过啊,我也是把我们家阿芳当女儿疼的。”
刘芳闻言腼腆的笑了笑,她家婆婆确实待她极好,便是她亲娘也没这般的。
想到此,她有些黯然的垂下眼。
钱婶感觉到她的情绪,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拍着安抚。
刘芳怀孕之后情绪总是敏感,有时候可能只是一句话便能勾起她的伤心处,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沈清竹察觉到了,他看了一眼,伸手拿过自己的杯子,双手捧起,朗声道:“清竹在此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我与吴婶日后在村中怕是还有诸多事要劳烦各位,先谢过了。”
几桌人听到他这话,皆是给面子的举杯,言道让他莫要客气,既然住进栖山村,那便是同村人,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周松看着他熠熠生辉的侧脸,伸手越过林二柱拿了他另一侧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不劳烦,不管是何事,都不劳烦。
他在心中如此道。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头回来人家里做客,汉子们也算克制,没有喝醉。
将里长他们送出门,钱婶跟王婶又撸了袖子主动留下来帮忙收拾,王婶女儿赵小铃也帮着搬碗筷去灶房。
刘芳每日吃完晌午饭都是要睡上一会儿的,林二柱便打了声招呼,先带着她回家去了。
沈清竹端了盆水到堂屋,拧了条布巾擦桌子。
他以前养尊处优,不曾做过这些活,如今却总是要学的,起初吴婶总顾及身份不让他干,后来也被他劝住,会让他做一些轻省活儿。
不过她也只妥协了这么多,像洗衣裳做饭,担水劈柴这些,是万万不让他干的,劝也没用。
沈清竹也就不跟她争了,总归日子还长,慢慢来吧。
他擦完一张桌子一抬眼,发现堂屋门口站着人,愣了下,道:“周松,你怎的还没走?”
周松没回,反问道:“这几张桌椅是借的吧?”
不明白他问这做甚,但沈清竹还是点点头。
这种待客用的高桌长条凳,他家里是没有的,吴兰淑前些时候还考虑着要不要去木匠那儿打两张,往后指不定还要用上。
周松蜷了蜷手指,道:“我力气大,等下帮你们搬过去还了。”
沈清竹看看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借的时候是那家的汉子帮着搬过来的,归还时总不能再叫对方过来拿,“如此岂不是太过麻烦你?”
“不会。”周松回的很快,似乎怕对方拒绝。
沈清竹突的弯了弯唇,点头应了,“好,那便多谢你了。”
说完他便去盆里洗了布巾,拧干了准备去擦下一张桌子。
他应了自己,周松略放松了蜷起的手指,抬脚迈进屋里,去收拾散乱的长条凳。
他动作很快也很利索,一只手就能拎起一张凳子,将其归置好排在角落里,方便等下还的时候搬。
沈清竹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去阻拦。
总共就三张桌子,擦起来也不费什么事,他很快忙完,出去将脏水泼在院子里,木盆拿去灶房。
忙着洗碗的吴兰淑几人看见他,都让他去歇着吧,这边很快便能好。
“周松还没走,说是帮着把桌子还回去,我随他一道吧。”东西毕竟是沈清竹他们借的,让人一个客人自己去还算是怎么回事儿。
吴兰淑微愣,而后笑道:“这周小子看着面冷,却惯常是个热心的。”
“谁说不是呢。”钱婶赞同应和,“虽然不爱说话,但村里人大多稀罕他呢。”
一旁擦碗的王婶闻言一笑,“尤其是那些年轻姑娘们。”
她此言一出,知道内情的钱婶跟她一道笑起来。
沈清竹眉毛微扬,那般闷闷的木头,竟还是个受欢迎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满村可就这么一个乾元,长得也俊,招姑娘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这般招姑娘稀罕,周小子咋还没成亲呢?”听她们议论,吴兰淑好奇的问了一嘴。
“他自己个儿不想成呗,也不知究竟喜欢什么样的,”提起这个,钱婶便叹了口气,“前些时候,隔壁村李员外家的坤泽……”
“钱婶!”
她话没说完,突的被打断,一扭头,看见周松站在灶房门口,“周小子,咋的了?”
“屋里的桌凳整理完了,我来问问吴婶啥时候去还。”周松说着话,小心的瞥了眼沈清竹。
钱婶有些疑惑,问吴婶的事儿,方才叫她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