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待陛下回朝还要多久?我们怕是”
周境止随即将身上一块令牌扯下,抛给了薛甲道:“传我的令下去,将方圆几十里能够筹到的粮食派人送至康顺。”
“是。”
那些难民面面相觑,都为方才受刺客挑唆而面露愧色。
“我本有此意,绝不会放任大家不管,车上的粮食还有,会继续发给大家,灾害一定会过去的。”
一月后。
峰湘之地。
再次御马来到这片土地,周境止感觉到的唯有陌生。
“微臣魏立行恭迎陛下,御南阁上下已安排妥当,酒菜都已备齐,还请陛下随小人同去,为陛下接风洗尘。”
周境止抬目瞧向开口的男子,来人行礼后起身,身形挺拔,嘴边晕着一抹笑意,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神色。
“你们阁主呢?为何不亲迎圣驾?”薛甲上前一步挡在周境止身前。
“自从关将军去了后,我们这位新阁主大人身体便一直不好,想来是忧思过度,前两日忽而高烧不退,竟是又病了,阁主得知陛下到峰湘之地后,便要相迎,是微臣给劝住了,陛下一路赶来,想来疲乏不堪,此时相迎,恐过了病气,还望陛下恕罪。”
“忧思过度?梁鸿轩对前阁主还真是情深意重,”周境止弯了弯唇角,随即将面前人重新打量一番:“魏立行?”
“微臣是御南阁堂主。”
“那有劳魏堂主,带我们前去观赏那批骑射兵的演练。”
“陛下恕罪,那批骑射兵一直由阁主大人亲自训练,其余人一概不许参与,便是微臣,也未曾见过。”
周境止眼神忽而冷厉了起来。
薛甲见势立刻上前:“放肆,竟敢欺满陛下,那么庞大的一批骑射兵的训练,你身为堂主,日日处于御南阁,竟从未瞧过?”
魏立行掀起衣摆利落地跪了下来:“微臣不敢,那批骑射兵的存在本就是机密,阁主大人自是对我等有所防备。”
“朕早就下过令,事关那批骑射兵必须事无巨细一一上报,梁鸿轩擅自练兵,被发现后,既是邀朕前来观赏演练,却又在这时病倒了,你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阁主大人确是染了风寒,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罢了,左不过是句玩笑,魏堂主何必当真。”
周境止语毕直直朝前走了过去,面上的笑意顷刻消失,化作一片冰冷。
御南阁。
夜已深,今晚的月色不甚明了,有些灰蒙蒙的。
周境止着一身夜行衣和薛甲蹲在墙头。
他们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快一个钟头了,薛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在触及周境止不善的脸色时,又将那哈欠生生憋了回去:“陛下不必亲自跟来,这守人的差事,交给末将便好,那梁鸿轩也不知几时才会出来。”
“这里的布局我极为熟悉,一则带你来探路,二则,这里唯有我见过梁鸿轩。”
“那梁鸿轩未免也太嚣张了些,竟敢将那批骑射兵藏起来,甚至装病避而不见,这都六七天了,就这么把咱们晾着,也不知是在谋划什么。”
周境止望向浓浓的夜色深处,平静道:“袁将军率领的军队已经在我们抵达峰湘的那一刻就出发了,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不惊动梁鸿轩的情况下,找到那批骑射兵。”
薛甲诧异地看向周境止,在触及那一抹冰冷的视线时瞬间明白过来:“陛下是觉得,梁鸿轩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