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不许进来!”
“我不。”
“离我远点!”
“我不。”
“把手拿开!”
“我不。”
“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啊。”
然后,抱着白夏不松手的萧疏的小腹就被狠狠打了一记……
萧疏闷哼着弓了身,但双臂仍未放开半分,只咬牙嘀咕一句:“老和尚骗我……”
“老和尚?”在气急之下的出手总难免把握不了轻重,白夏见他额角冒出了冷汗才知自己那一拳的力道委实过了些,心中一软一后悔,便不再挣扎,只是神情语气仍旧僵硬:“又关住持大师什么事?”
“他告诉我,女人的话要反着听。可你怎么说对我不客气就真的对我不客气了呢?”
白夏呆了片刻,方终于明白适才萧疏的种种无赖言行是得了哪位高人的真传,再瞧他此刻满脸的无奈委屈,顿时觉出几分喜感来,不由一抿嘴,露了笑:“怪不得忽然转了性,原来是找出家人醍醐灌顶去了。”
萧疏看她可算对自己现出了久违的好脸色,心头一松,手臂稍稍环紧,牢牢拥她入怀:“夏夏,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气让你不安,今后一定不会了。”
“今后……”他身上有淡淡的书墨香,很好闻,白夏一直很喜欢,可这会儿的浅香入了鼻却刺了眼,模糊了视线,将脸整个儿埋入他的胸前,闷住声音掩住哽咽:“诤言,司徒鸢当初那样对你,是否另有苦衷?”
萧疏一愣:“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只管回答。”
萧疏谨记老和尚的教诲,要有一说一绝不隐瞒,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话实说:“没错,的确是有些隐情。当时,她父王在朝中摄政,她又军权在握,难免遭到君主猜忌。与我商定休兵罢战之际,恰逢国内政敌突然发难,用大量罪证让她父王陷入被动窘境。又借机指责那场战事久无进展,乃是因为她故意拖延拥兵自重,企图勾结外敌谋朝篡位。而她与我坠崖后双双失踪的那十日,及随后对战事的态度转变,就是相互勾结的铁证。所以,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保住家族的根基,她就必须要用最狠最绝的方式,与我撇清干系。”
“也就是说,她并非真的想要杀你,只是在做戏。”
“那一万伏兵所起的主要作用应该是防止她骤然发难带领亲近叛变,倘若……倘若叶大哥没有率兵赶来,她或许也有办法放我离开。其实现在想想,我与四妹能在那样的绝境下逃出生天,说不定……亦多少与她有些关联吧?”
“也就是说,她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要害你,只是情势所迫逼于无奈。果然,果然……”
萧疏终于觉察出白夏的不对劲,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竟发现她早已泪痕满面,一惊一痛,手足无措:“夏夏,你这是怎么了?如果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千万别闷在心里,对身子不好。”
白夏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几天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郁,似乎万事万物落在眼里都是灰蒙蒙一片,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希望。
易怒易悲就是不易喜,总之无论瞧见什么都能想到不好的地方去,比如看着战风日渐发福的小身材,就会想,有朝一日自己如果成了水桶腰,可怎么办呐?到时候,诤言会不会就不要她了,不对,根本现在就已经不要了,她还是水蛇腰的时候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