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蓉见安抚好了谢卿白,便又想在他身上打探二房的事:“二爷,我听说二房那边出了大事,二老爷和公主都被抓了?听说,还与景王扯上了关系?”
本来都准备走了,谢卿白脚步顿住,侧过身来,斜眼看着她:“你消息倒是灵通,是琴姨娘说的?”
卢蓉跟着站直身子,面不改色道:“我也只是胡乱听来的。若是这样大的事,那二老爷和昀湘公主还能回来吗?会连累到谢家吗?”
谢卿白以为卢蓉是怕被牵连,又或是担心二房的琴姨娘,便不屑冷哼道:“你这小命,旁人还看不上。只管在府上安心住着。”
这话透露了另一个意思,二房的事儿并不会牵连大房,否则大房也不会像这般如此平静。
如果真是谋反,即便只是二房犯事,谢家也难逃责任;既然现在大房的人一个个都如此淡定,那就说明二房的事儿很快会被解决,而且也与谋反无关。
所以二老爷和昀湘公主……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回来。
卢蓉心思百转千回,担心面上神情会暴露出来,连忙不动声色抬头看了谢卿白一眼,见他没看自己,便继续想着自己的事儿。
当然,这些也不过只是猜测罢了,她还得打探打探崔老夫人府上其他下人的口风。
最好尽早能将此事落实,省得日日夜夜为其担忧。
她还有许多事儿要分神处理……
卢蓉正思索着,谢卿白的视线不知何时又落在她身上,轻轻浅浅,像是一片羽毛轻触湖面,也未曾生起一丝波澜。
也正因此,卢蓉没有察觉,还在蹙眉咬着嘴唇。
想到难处时,卢蓉还会揪住一小缕丝拉扯,嘴角也咬着时不时鼓一下。
她并不知道,谢卿白一直注视着自己,她的这些小动作,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这样的动作,让谢卿白有一种无法说清的熟悉感,在谁身上曾经见过?
是从前那个人……
谢卿白敛起眼眸,从前那个人也会有这样的小动作……到底是小女孩都会有的动作,还只是她会有?
猛地收回神思,谢卿白不愿再想下去,便立即压低声,对她告诫道:“关于她那晚出事前生的事,你最好一句话都不要对旁人提及,知道吗?”
卢蓉身子一颤,立刻回神,连连点头:“是,我自然不会提。”
卢蓉可不会自找苦吃。
她知道谢卿白想找出害了她的凶手,可若是他知道了真凶是他的大哥,又会作何感想。
她下意识看向谢卿白,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情绪千变万化,却默契地没有再说半句话。
有些事儿,或许不适合挑明,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竹林里,一直蝴蝶缓缓从远处飞来,晃晃悠悠落在她肩头。
她抬手小心翼翼想要碰一碰它,蝴蝶却转瞬就飞走了,仿佛那短短一瞬,只是镜花水月。
卢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或许自己在谢家那四年时间,正如这转瞬而去的蝴蝶一般,只是一段妄想的时光……
两人在亭中聊罢,卢蓉就告辞回了院中,谢卿白也与她背道而驰。
此时,院子里秋月已经为秋雀脸上上了药,秋雀还在频频落泪。
秋月想要安慰几句,最终只是无奈叹气。
虽然已经将那些狼狈给收拾妥当,但还看得出秋雀脸上依旧十分委屈的样子。
卢蓉进来后,看了她们一眼,立刻装出一副自己被谢卿白狠狠被责骂的样子。秋雀抬头见她几眼,很快垂下头去,揪着衣角不敢吭声。
秋月赶紧上前,瞧瞧卢蓉身后,见没人跟来,才微微松口气儿,随后问:“娇姑娘,二爷还气着吗?”
卢蓉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秋雀,声音沉沉,自带一种威严:“秋雀,今日二爷来找我,你为何不通报?你知道二爷来找我何事吗?”
秋雀受了委屈,也不管卢蓉身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怎知道二爷找姑娘是做什么。姑娘本事可真是大着,一会儿是公爷,一会儿是二爷,怎不直接问问他们为何来找姑娘?”
卢蓉知道秋雀心高气傲,明明是丫鬟身却想求主子命。
为了与她拉近了关系,套出话来,她立刻安慰似的上前,拉住了秋雀的手,语重心长道:“秋雀,你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样貌又长得好。我知道你定是老夫人养着日后要送到公爷身边服侍的。”
秋雀眼眶更是红了红。
卢蓉又继续道:“我运气好,被公爷瞧见,要带入院里去。老夫人让你跟着我,是希望你与我多多照应,日后等你也一同进了公爷院里,我们两人可以一同将公爷伺候好。”
“可你今日因着气不为我通报,若今后也如今日这般耽搁了公爷的事,你说老夫人还会让你留在公爷身边伺候吗?”
她几句话,让秋雀一下子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