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哥哥今天冷淡的态度,他的语气就带了些委屈:“今天在台上的时候,哥你也不想理我。”
秦烽任由齐子舒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不住地抽噎,他从少年的书包外层口袋里取出纸巾,拍了拍他的手。
齐子舒讷讷地接过纸巾,擦了擦自己泛着泪的眼,然后继续把头靠在自己哥哥肩上,很黏人的样子。
少年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第一次让秦烽有了齐子舒已经长大的实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弟弟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啊。
或许是因为少年人的伤心的确动人,秦烽的声音彻底软了下来:“我是来你的学校看你,怎么会不理你。”
齐子舒听他这样说,哭得更厉害了。
秦烽的心极快地闪过一丝酸涩,他并不习惯安慰别人,只能僵硬地抚了抚齐子舒的脊背,温声道:“别哭了,等会还要带你去晚宴,眼睛肿了怎么见人。”
“……嗯。”
苏一舟在顶楼呆得无聊,见那两人这么久了还不下来,于是便走上楼梯想去看看情况。
他推开天台,便看到在远处那对相拥的兄弟,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不对劲,不对劲。
联想到小舒子的离家出走和秦烽的反常表现,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不可能吧?
如果事情是他想的那样,那秦烽简直是个衣冠禽兽。
“小舒子,你还要这样抱着你哥多久?”苏一舟倚在门边,好整以暇道。
难过的情绪宣泄后,少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红得彻底。
他连忙松开自己的哥哥,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躲在秦烽身后,明显是不想被旁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苏一舟扶额,并不打算给这小子面子:“小舒子,你学校里的追求者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不知道多幻灭。”
校园男神在他哥面前是个爱哭鬼什么的。
秦烽没有搭话,低头看了看手表,对二人道:“收拾一下,去晚宴吧。”
被他哥成功安抚的齐子舒收住眼泪,虽然问题还没有解决,但他暂时不想继续忤逆自己的兄长,于是说:“哥,我去学生活动室找一下自己的西装。”
秦烽拦住他:“不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前几个月他听齐子舒谈到正在筹备校庆后,便已着人为他准备好了上台发言需要的正装,谁知道对方离家出走。
这套西服在那之后一直没有机会给他,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齐子舒眼里带了些笑意,乖乖跟着秦烽和苏一舟走出校园。
他像从小到大做过的无数次那样,跟在秦烽身后,去牵他哥的手。
习惯使然,秦烽回应了他的期待,两人的手交叠着。
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已经二十岁了。
一路上有不少参加过校庆典礼的学生认出了齐子舒和秦烽,大家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两人的关系。
秦烽充耳不闻。
倒不是出于多么深层次的考虑,纯粹是觉得齐子舒会被他要求松手之后,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安慰幼弟,是远比商场的明争暗斗棘手的事。
苏一舟瞥了一眼身旁的两人,容貌出众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的哥哥还要高,他的表情温驯平和,如同一只看起来无害的猛兽幼崽。
他收回视线,暗叹了口气。
司机老何已经在校门口等了许久,见到齐子舒出来,心里乐开了花。
秦先生这些天心情总是不好,连带着他们这些在他身边做事的人也跟着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冲撞了他。
现在小少爷回来了,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三人一到酒店,齐子舒便换上秦烽提前准备的西服。
裁剪合身的西服衬托出少年挺拔的身形,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秦烽的目光在他身上驻留,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
他把齐子舒养得很好。
察觉到哥哥的视线,齐子舒不自觉间挺直了脊背。
秦烽的手自然地搭上齐子舒的肩,安抚般轻轻拍了拍:“今晚会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不要紧张。”
齐子舒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三人进入酒宴现场。
出于好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苏一舟把齐子舒领到了自己所在的旁桌,秦烽独自于主桌落座。
p大性质特殊,因此主桌除了一位其他院校的校长外,其余皆是政商界的大人物。
秦烽不过30岁,虽说是受邀回母校,但仅凭几项捐款显然不可能如此年轻就和主桌的众位大佬混一个圈子。
众人看着那个俊逸的男人,心中各有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