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了,曾经那些好的,不好的回忆,就这样算了吧,她不再纠结扭捏着不放,就算那套老房子一直放在那里,以后她都不愿也不敢再回去了。
连续为房子的事情蹉跎了一周时间,直到新的一周到来,周言才去往工作室上班。
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她推掉挺多拍摄邀约的工作。
既然现在已经顺利解决,接下来她也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进办公室没几分钟,蒋灵月就找了过来。
蒋灵月进来以后,依旧坐在了靠近门口的那个小方凳上。
“言姐,我是来辞职的。”她甚至没做任何铺垫,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周言一下呆住,反应了好一会才开口问她:“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为什么突然辞职?”
“不是的。”蒋灵月摇摇头,对她说:“我是想回老家找工作了,你也知道,我妈妈身体不好,现在年纪也跟着上来了,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想回去陪在她身边。”
听完蒋灵月这番话,周言突然沉默了,这样的理由,她实在没办法开口劝阻。
周言很明白,蒋灵月当然也可以把她妈妈接来北淮。
可是按照北淮现在的房价,普通打工族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太难了,反观回老家就会轻松很多。
老家有房子,不用交房租也不会有房贷压力,回家住的话还能省下一大笔房租和餐费,最最重要的是可以陪在家人身边。
“灵月,记得你们入职前我就说过,绝不干涉你们的选择,也尊重你们的任何决定。”
周言确实是个很通情理的老板,她允许员工带薪摸鱼,也允许他们犯错误,更加允许他们去选择追逐更好的未来。
蒋灵月听到她这么说,眼眶里涌上来一层薄薄的泪,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上周言平和的眼神,重重点了点头。
“只是”周言犹豫了一下,才又问她:“只是严曲那边,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听到周言提起严曲的名字,蒋灵月愣了下。
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今天再次听到还是觉得心脏像失重下坠一般难过。
“言姐。”蒋灵月勉强扯出个笑容,看着周言,“我心里明白,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女孩的,而我又是个很爱钻牛角尖的人,如果我执意去追逐他的爱,那么以后的很多年里,我们俩都会很辛苦。”
这个道理周言自然也明白,只是蒋灵月第一次正儿八经喜欢一个人就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这一生都会留下无法解开的心结。
“言姐。”没等周言想好安慰的措辞,蒋灵月已经站起了身,她说:“我先出去了。接下来几天,我会把手上的工作跟杨姐还有小乔交接好。”
周言也跟着起身,她想再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突然间,蒋灵月回身快步向她走过来,一下抱住了她,“言姐,这一年多的时间,谢谢你。”
话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跑走了。
半个月后,周言跟乔心蕊来到北淮南站送蒋灵月。
乔心蕊抽泣着抱紧蒋灵月不撒手,“灵月,你千万不能忘记我们,一定要常跟我们联系哦。”
蒋灵月虽然也眼睛红红的,但还是出言安慰她,“我是回老家,又不是出国了,再说老家距离北淮也不算远,动车四十分钟就到了,我有时间就来看你们。”
周言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互相腻歪着告别的场面,不禁想起了与蒋灵月初见时的情景,想不到这才过了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她自知不是个擅长煽情的人,也不擅长应付这种煽情的局面,只是在蒋灵月进站前轻轻拥抱了她,并且在她耳边说了句:“一路顺风,有困难记得打电话。”
送走了蒋灵月的当天晚上,周言推了跟徐斯远的约会,只身去了严曲的那间清吧。
她没有提前跟严曲约时间,本来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她碰上了。
严曲正坐在吧台上喝酒,40°的白兰地,他跟喝白开水似的,一杯接一杯。
周言眉心跳了两下,伸手夺过他手里那只玻璃的干邑杯。
“你有空在这里喝酒,怎么不去送送灵月?”
严曲闻言,转头看着她,略微迟缓地眨了两下眼睛,“我去了只会让她更难过,何必呢。”
蒋灵月辞职回老家这件事情,严曲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而是蒋灵月亲自说的。
她离开的前一晚,给他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微信消息,倒不是为了诉衷肠,而是把他们两个相识的过程用文字叙述了一遍。
最后她说:“严曲,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后悔喜欢你,但我不祝你幸福,只祝你安好。”
其实蒋灵月还有一句话没说,“不祝你幸福是因为我知道,在林秋月去世以后,你就很难再幸福了。”
周言叹口气,坐到严曲旁边的卡座上,语气极为认真,问他:“严曲,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灵月”
严曲冲她摆了摆手,随即低下头去,略带苦涩的语气,“我这辈子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已经跟我爸妈坦白过了,而且我心里装着别的女孩,再去招惹她,对她太不公平了。”
话到这里,周言还能再说什么呢。
她向吧台的调酒师要了杯招牌的特调,举杯跟严曲碰了碰。
一醉方休吧。
孩子
周言跟严曲这顿酒喝了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