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瞬時間,她已經把林粟的手腕捏得一片青紫,白皙的手腕上一個清晰可見的紅紫色手印,看著甚是怖人。
「先回去擦藥吧。」慕雲生皺著眉,還是忍不住道:「怎麼每次出來總要帶點傷回去?」
「你當我願意啊?」林粟癟癟嘴。
她還是忍不住回想剛才老嫗貼著她的臉對著她說話的那個場景,打了個寒顫。
一眼瞧出她是女兒身也就算了,讓她快走是什麼意思?
林粟隨著慕雲生走出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歌舞昇平的天香樓。
在這個奢靡享樂的銷金窩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第25章初一
冬月初一,宜嫁娶納財,忌大事勿用。
上次那老嫗把林粟嚇得夠嗆,她本身睡得就晚,那天更是到公雞打鳴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一閉眼?就是那老嫗頂著那張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死死盯著她,惡魔低語一般地在她耳邊叫:「快走!快走!」
在林粟的夢裡,楚山孤領著她去見傳說中的美人驚鸝,門一打開,驚鸝正在對鏡梳妝,眼?波流轉手掌虛虛一抹,絕世美人便成了佝僂老嫗,追著林粟跑了出來。
那條走廊漫長得沒有盡頭,老嫗提著掃帚,跟在她背後一面桀桀怪笑一面窮追不捨,身手靈活得不?像是七十古稀,而林粟在夢裡成了輕功高手飛檐走壁都躲不過老嫗的追趕。
就在老嫗要摸到林粟的衣角時,一身玄衣的慕雲生出現了,手持刀扇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那老嫗,只是血濺了滿樓,也沾了她滿臉溫熱。
林粟著急地問他?殺了老嫗打草驚蛇了怎麼辦,慕雲生卻涼涼瞥她一眼?,一把把她推下樓梯。
她從樓梯上摔下,失重感襲來,猛地一睜眼?,天亮了。
林粟把自己從床上拖起來,勉強打起精神洗了把臉,噩夢的後遺症就是她的心慌得厲害,到現在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今天就是群芳會的日子,她不?能不?去?。
「小栗子,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沒休息好嗎?」她出門吃飯,碰上了衛風,衛風看著她驚訝道。
「沒事,做噩夢了。」林粟簡單地道,打了個哈欠。
恰巧慕雲生也從房內走出來,看見她臉色皺了皺眉:「若是身體不?舒服,你今日就留在客棧里。」
「那可不?行?!」她跑京城這一趟不?就是為?了抓美人面,這個關鍵日子怎麼能不?去??再說了,那老嫗雖然嚇人,卻著實讓她在意,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她和慕雲生那日的事,慕雲生特意派人打聽了,似乎沒傳出一點風聲。他?們傳消息給楚山孤,楚山孤也說沒聽說有什?麼變故。
他?還說那個老嫗是柴房的,年紀大了無家可歸,就在天香樓找點事做,但?因為?臉被火燒毀了,平日裡很少出門,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這次任務不?會太輕鬆,還不?知道上次那個老婦攔住你是什?麼原因,但?是你避開些總歸是好的。」慕雲生沉吟半晌道:「沒必要為?了那點綜測分把自己搭進?去?。」
林粟不?在意地搖搖頭:「我全程跟著老闆你呢,能出什?麼事?你看,我手都?好了。」
林粟掀起衣袖,甩了甩胳膊,露出一截光潔的手臂,看不?見一點幾天前的淤青。
慕雲生睫毛顫了顫,沒說話。
「老闆給的藥膏確實好用,這麼幾天就好完全了。」林粟讚嘆。
空氣中還彌留著一股那藥膏的清幽香氣,衛風抽了抽鼻子,遲疑道:「這不?是……」
衛凌面無表情地踢了他?一腳。
「啊——你踢我幹嘛?」衛風叫起來,瞪著衛凌。
「剛你腿上有隻蟲子,我踢死了。」衛凌低頭吃飯,面不?改色地說謊。
「這麼冷的天還能有蟲子啊?」林粟和衛風都?信以為?真,趴到桌子底下去?瞧,林粟還微微縮了縮腳,生怕蟲子爬到她身上。
兩人看了半天沒個結果,又回到飯桌上接著吃飯,林粟咬了咬筷子回歸正題:
「我就是總覺得心裡不?踏實,讓我在客棧待著,我反而不?放心。」
她咬了一口包子,問道:「確定美人面每次都?會扮做花魁嗎?你看,話本里不?是總會寫反轉,有的人名?字聽上去?是絕世美人,其實名?字也是偽裝的一層,就是為?了蒙蔽來找她的人?」
「那老婦確實有底子,至於是不?是美人面,不?可妄下論斷。」慕雲生答道。
「要不?老闆你在前面看著驚鸝,我去?後頭打聽打聽那老婆婆?」林粟大膽假設:「萬一我的猜測是真的呢?」
她想起夢裡驚鸝一抹臉變成那老嫗的場景,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
慕雲生想都?不?想就果斷拒絕:「不?行?,你沒有自保能力?,再碰上那老婦不?是找死嗎?」
「可以讓衛風或者衛凌在暗處跟著我,我做餌釣她出來,衛風衛凌再把她抓住就行?啊。」
「不?妥,我未與她交手,不?知道她武功深淺,不?可貿然行?事。」
「可是……」
「沒有可是,」慕雲生打斷道,「此事不?容再議。」
衛風插嘴:「哎,要我說其實啊——」
衛凌又結結實實地踢了衛風一腳:「大冬天的,哪來這麼多?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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