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邑也待不住了,连忙说:“不用不用,我也要回去换一身衣裳。”说罢,也不看自家二哥的脸色,心急火燎地离开了鹤院。
滢雪面无变色的提醒:“郎主,再不换衣裳,可能来不及了。”
嵇堰摸了摸,转身回房,待到房门外,转头看向戚氏。
“别跟着我。”
滢雪转身从萝茵手上接过托盘,转回身看向嵇堰。
“郎主。”
嵇堰觉得这戚氏是真的不怕他了,而且还在他的面前装糊涂。
嵇堰索性也不与她多言,转了身进了屋中,房门一阖,把人挡在了屋外。
滢雪抿唇,低头看了眼托盘上的腰封和配饰,又瞧了眼紧闭的门扉。
心说:她就是不信啃不下这块硬石头。
端着托盘转身回了屋。
嵇堰听着那玉玦声渐渐没了声音,才把身上的刀和匕首等物拆下。
仆从端来了清水,净脸洗了手后,才换上银色玉纹青黑色的衣袍。
取来腰封之时动作顿了顿。
以前不知戚氏脾性,只以为她是个奢靡的,也是个怕自己的。但这些天下来,却了解到了另一面——不达目的不罢休。
今日他没收她的腰封,她定不会甘心。
束上腰封,不需束上护腕,也快了些。
从屋中出来,洛管事道:“老夫人和姑娘已经到了前院。”
嵇堰扫了眼,也不见戚氏的人影,应是已经出了门。
一旁的洛管事道:“大娘子刚刚也出去了。”
嵇堰没说话,步出院子。
到了府门外,就见嵇沅撩着帷帘往府门瞧,看见二哥才喊道:“二哥快些,时辰快晚了。”
看见二哥点了头后,嵇沅才放下帷帘,看向同坐一车的母亲。
“阿娘你不高兴?”
嵇老夫人抿了抿唇:“也不知洛管事怎么安排马车的。”
嵇沅知道母亲在念什么,也没说话。
嵇堰踩上脚蹬,掀开车帘看到车厢中的人,顿了顿。
方才没仔细想,马车外头就只两辆马车,后边那辆是母亲和小妹,戚氏自然不可能与她们一辆。
戚氏幽怨了瞧了他一眼,开了口:“郎主若是今日不与妾身坐一辆马车到国公府,明日之后整个洛阳都是说我们夫妻不和睦的闲话。”
嵇堰心道今日之前,洛阳也没少说他们夫妻不和的话。
沉默半晌,想起她前些天的控诉,还有两年半的时间,若是在外人面前不给她体面,她日子也难过。
到底还是没有退出去,而是低头入了马车。
马车原本很宽敞,可嵇堰一坐进来,就显得狭窄了。
尽管狭窄,但两人却是隔得远。
嵇堰做得正经,腰身挺直,双手搭在双膝上,也没有说话,闭上双眼假寐,时不时有淡淡的馨香窜入鼻间。
滢雪也没有找话说,而是琢磨着今日筵席该怎么度过。
一路无话,约莫半个时辰,隐约间听到了箜篌丝竹的喜悦之声,显然是离国公府近了。
眼看着要到国公府了,滢雪才开口询问:“郎主可有什么交代的?或是妾身该忌讳些什么?”
闭了一路眼的嵇堰听到这话后,才睁开了眼,定定看向她:“只一点,我不喜营私植党。”
滢雪怔了怔,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妾身父亲也不喜营私植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