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他的这份在意,成为她的愧疚和困扰。
“早点回去休息吧。”他低声开口,把所有的话都埋在心里,等待着它们可以宣之于口的那一天。
“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池
安对着他招了招手,发现孟雨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
说完后,她往前快走了几步,很快就来到了车旁打开了车门。
谢清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月亮被乌云遮挡,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站在阴影里,能够清楚地看到周围一片灯火通明,显得他周围更加孤寂,那个人走的时候,好像把周围的光也一并带走了。
池安坐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着孟雨英甜甜地笑了笑:“雨英姐,我们走吧。”
车起步后,她拿起了口袋中放着的手机,今天下午太过匆忙,除了查资料,她都没怎么碰过手机。
她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早在三个多小时以前浏览器推送的内容:
“西北林区大火已经被扑灭,林区损失正在排查中,谢氏进购大量林区所需植被运往西北林区,同时还派遣专业人员指挥林区植被的微调、补种……”
“雨英姐,停一下!”池安只是扫了一眼页面上的内容,就紧接着开口,“我刚才忘了一件事情。”
孟雨英不明所以地停下车,眼神疑惑地看着她。
“放心,很快就好。”池安解开了安全带,飞快地下了车,向她来这里的那个方向奔去。
谢清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想什么,却能感受到围在他身边挥之不去的寂寥和落寞。
就在这个时候,他像是听到
了什么声音,蓦然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朝他奔来的身影。
他看着那个人笑得明媚而灿烂,眼中仿佛带着万千星河,正一步一步地朝他跑来,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上。
天空中的月亮慢悠悠地从厚厚的云层中走了出来,如银色绸缎般的月光洒在了地上,也洒在了谢清的身上。
“谢清。”池安小跑到他的面前,因为运动,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因为跑得太急,发丝也变得有些凌乱。
她想着刚刚在手机上看到的推送,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怎么了,是忘了什么事情吗?”谢清的视线在她微乱的头发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对上了她的双眼。
“对,是忘了一件事情。”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慢悠悠地钩住了身前人的右手。
她的动作并不快,给了谢清拒绝的机会,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一点动作,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池安握住他的右手,抬起头,眼中带着忐忑,也带着坚定:“我忘了这个。”
“我希望谢清从今天开始,可以足够幸运。”
她并没有从谢清的眼中看到抗拒和厌恶,反倒是看到了一种自己看不太懂的情绪。
她松开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带上了笑意:“放心,这一次仍然是我非要给,你只是被迫接受罢了。”
所以,不用觉得是利用,更不用愧疚。
“我走啦。”她面对着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把她轻声的告别带到了他的耳边,“晚安。”
谢清又一次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只是这一次,月光正好。
他伸手抚住了额头,发出了一声轻笑,叹息一般的声音轻的好像一出口,就消散在了空中:
“这下子,是真的栽了。”
……
等到池安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她思考了一下杜诗雅的作息,发现距离她洗漱休息还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足够她去和她玩一玩。
歌舞伎面谱综合征这种基因疾病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她的能力不能让她像一个健康正常的孩子一样,所以就只能每天尽量和她接触一段时间,哪怕只能让她轻松一点,只是让她的病情不要恶化,也是好的。
她回到家换完衣服后,拿起了放在杜言夫妇送给她的手链,戴到了戴着检测手环的左手上。
最近每一次去隔壁的时候,她都会带着这条手链,因为她感觉这样,可以让林秋语和杜言对她的态度轻松一点。
“安安。”林秋语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眼中带上了一抹惊喜的色彩。
在这几天里,她不仅把池安当成了孩子的救命恩人,更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朋友,一个善良有爱心的朋友。
“林姐,我今天临时加了个班,小雅现在应该还没有睡吧?”她轻车熟路地走进门,换上了拖鞋。
“还没有。”林秋语看着她扶着墙的手,视线在
她手上戴着的手链上停顿了一瞬,唇角上扬的弧度变得更大。
“太好了。”池安听到她的回答后,笑眯眯地开口,“小雅这么可爱,要是一天见不到她,我一定会想她的。”
杜诗雅现在六周岁,但是因为病症的原因,智力只相当于三岁左右的孩童。
她听不太懂大人们在说什么,经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在意外界的情况和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