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霜看向他。
陈阳眯了眯眼,他问:“你这几天去哪了?”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蒋霜从来没这样过,她是发高烧也雷打不动去学校的人,怎么会连续请几天假,自从相亲的那事出来,很多东西都变了。
“已经没事了。”蒋霜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不比你小多少。”陈阳挡在她前面,高出她一个头,跟他说话,也要仰着头了。
蒋霜笑了下,“真的没事了。”
“是不是上大学的事?姐,你放心,我不可能让你就这么嫁人的,我是真不想上学,高考也不想考了,今天回去就跟我妈说,过几天直接去打工给你赚学费。”陈阳信誓旦旦,一定要她如愿以偿。
他说:“就该你去上学的,姐,你身上有股劲儿,等你出去上学,毕业去CBD写字楼,大企业上班,光鲜亮丽的,到时候,我还要靠你呢。”
蒋霜想到到舅舅家的那天晚上,陈阳溜到她床边,给她抹眼泪,说不怕,以后有他,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陈阳刚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蒋霜道:“用不着你去打工,你给我好好学。”
“那你怎么办?”
“陈阳同学,我是你不学习的借口是不是?其实你考不上是不是,现在就想到退路,怕以后丢人?”
“什么啊(),我成绩不差的好吗▊()_[((),我要认真了,你还不一定比得过我。”
“真的假的,你也就会嘴上说说。”蒋霜往前走。
陈阳从后面跟上,证明自己:“我们班老师都这么说,说我聪明,就是不用在正道上。”
“安慰你的话,你也信?”
“是事实为什么不信?”
蒋霜停步,抬头看他:“那就证明给我看,陈阳,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辍学去打工,我宁愿自己不读了。我们都要好好学,等高考结束,总会有办法的,会好起来的。”
陈阳愣了下:“那你还嫁人吗?”
“不嫁,我们生在这里,本来路就比别人少,不试试怎么知道它走不通呢?”
父母去世后,蒋霜没主动要过一个东西,她乖顺听话,知道自己是个拖累,所以尽可能地避免带来麻烦。
现在,她是真的很想走出去。
她也想任性一次。
就这一次。
陈阳沉默了下,有那么点懂了,抬了抬下巴:“那你得做好被我超越的准备了。”
“早做了十几年了!”蒋霜一巴掌拍他肩膀,被陈阳反手搂住肩膀,恨不得挂她身上,她反抗不过,被推着走向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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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也好得差不多,明纬在歌厅让人办了场聚会,跟着混的基本都来了,还有些在学校里混的学生,面生,但自来熟,挤在他面前,恭顺地叫人。
场子热闹,玩到后半宿。
傅也大半时候窝在沙发里看他们折腾,也喝酒,喝得不多,他伤毕竟没完全好,其他人也不劝,剩下时候安静无声,只有一双漆黑眼睛,没情绪地扫过一张张面孔,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缭绕烟雾里,脸快笑烂了。
酒喝到嘴里,没滋没味的,寡淡如水。
突然觉得挺没劲的。
傅也本想出去抽根烟,走到外面改了主意,直接打车回了住处,厨房里蒋霜买的锅碗瓢盆还在,盆放在洗手间墙边立着,他盯着看了会,踢了脚,明明没待几天,哪哪都是她的痕迹。
那天之后,傅也有意无意淡出,能推的都推了,明纬当他是上次怕了,找他说过几次话,他反应很淡,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
入冬后,气温持续走低。
大早上的雾蒙蒙的,山里水汽重,像是厚重的积雨云坠落其中。
路边,一辆货车抛锚在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