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更早些了?”
“应当不能。”
时琉停顿了下,略微不安地仰眸望着酆业:“主人是觉着身体哪里不适吗?”
“没有,只是不想等了。”酆业隐着情绪,余光瞥过少女那一身红衣如火。
于是眉峰更紧了些。
时琉略作思索:“那我请禀时家主,将婚契之日再向前提几日?”
“——?”
魔缓缓转身,俯近,抬手捏起少女下颌,他狭起的长眸里沁透夜色似的凉意:“我何时这样说过。”
时琉犹豫了下,还是动作极为轻柔但认真地——她拂去捏在她下颌上的酆业的手。
“主人,婚约既定,您不能再这样。”
“……”
魔似乎有些怔了,直望着她的手将他的垂贴回身侧。
在她指尖将离时他兀地清醒了眸色,眼神戾然凉薄,反手便狠狠握住了时琉的——
“你说什么。”
时琉微微吃疼,但仰着他的眸子安静又坚决:“我说婚约既成,今日开始,主人便不该这样了。”
“终究要废止的婚约,你管它作甚?”魔冷冽着声线,眉眼如覆冰。
“在它废止之前,晏师兄与我都是将结契的道侣关系。”
“——!”
魔一言未发,一步未动。
可时琉还是
觉察到了——魔从未有过的暴怒,如无形之焰,瞬息便腾灼在身周每一芥子须弥之中。
尤其那双眼眸。
时琉怔望着,只觉得它漆黑深透,仿佛要透尽这夜色苍穹,从至暗处释出什么她从未见过的可怕存在。
时琉不自觉微栗了下,然后回过神,她想脱开他紧攥她手腕的指节:“主人…?”
可是徒劳。她的挣扎似乎更刺激了他什么,他握她更紧,且徐缓而不容抗拒地将她拉向他:“道侣关系?”
魔的声线低哑,眸如无底渊海,深噙住她的身影。
蛊人亦噬人。
“那我要不要…………”
余音入耳,少女惊惶抬眸。许久未见的惊栗缠在她清透的眼眸里。
更勾起魔眼底沉戾又疯狂的恶意。
他俯身更近——
“唰。”
清而锐利的剑风擦过两人身周外的神识罩子。
隔音不复,天地间风声重灌下来。
一切情|欲暗涌消止。
酆业握着时琉手腕,抬头,他视线徐徐越过少女肩头,望见了站在几丈外的温润如玉的清影。
隔着少女薄影,四目对峙。
晏秋白冷眸提扇:“阁下,请放开我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