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于我,自然不只是一颗仙丹。”
魔深深地望着她,宛若深情。
却在某一息兀地笑了:“你未曾发觉么,晏秋白从第一次见你便对你不同,魇魔梦境是欲|望所生,他若在其中第一个寻得你,那更说明你对他的意义特殊——罗酆石所在,其父晏归一必然清楚,若不利用你,便是将他父子二人折磨至死,也未必能问出罗酆石的下落。”
时琉瞳孔轻颤,连魔的五指从她颈下松开撤走也未注意。
少女终于垂下头颅,声音轻哑:“原来你是想,利用我,让我帮你接近晏秋白师兄的。我以为……”
“以为什么,”魔戾声打断,他捏起她下颌,迫她仰起苍白的脸与他对视,“你最开始不是很清楚你在我眼里不过是只蝼蚁么?怎么,几个吻便叫你动摇了?”
时琉在魔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它被他薄厉讥诮的笑意割得残破,在这眼神下,巨大的羞辱感密不透风地笼罩上来,令她窒息。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也藏住眼眶里的湿潮,挣扎着想掰开魔钳她下颌的手。
这反抗却只叫魔眼底冰冷的戾意更浓重。
他一边吻她,一边迫她的手按在冰冷空荡的胸膛上——
“魔的吻你也当真,”他狠狠捏着她的手,像要捏碎了塞进没有一丝波动的心口,漆目里嘲笑冰冷,“那你便来试——试我是否真的会对你这样小小的蝼蚁动情?”
“放开——”
“你是太
天真,还是看了太多俗世里可笑的情|爱戏本?”魔狠厉冷漠地将她钳制在身前,“我死那日被人从仙界界门钉进幽冥天涧,被数万年里我曾亲手镇压的无数域外天魔啃噬神魂、万年才得回返幽冥——我早已是死了万年死过万万次的恶鬼,恶鬼如何爱人?”
“……”
时琉轻颤着,慢慢停了挣扎。
“还是你以为,我背负这样的恨活最后一回,是来陪你走可笑的人世情|爱戏本?!”
“…………”
林间凄厉的风终究还是停了。
魔也终于松开她。
溪旁少女清丽的面庞垂坠着泪,却安静下来,慢慢没了神情。
“你说得对。”时琉轻声。
她擦净泪,又捋平、肃整自己有些乱了的衣襟,长发,像一点点归整自己不知何时岔了的心思和情绪。
一缕青丝缠在低垂下来的树梢上。
她轻扯了下,没能解开。
魔撩起尚戾沉的眸,盯着那缕青丝,欲动。
少女纤细素白的手指并起,乳白灵气运转,她轻轻一拂。
嚓。
如无声的利剑划过。
青丝断开。
那缕没了根系的青丝拂荡在垂折的树梢上。
时琉没再看它一眼,便转回身:“你说得对。”她又安静地重复了一遍,“归根结底,是你救了我,而我没什么好还。你想拿我当仙丹,这合情合愿。”
魔未言语。
只低抑着的眼角像微微抽了下,他侧眸望她。
时琉仍垂着眼:“罗酆石是你第一选择,我若帮你取回
,算作报恩。那时候,我于你应已无用,请你放我自由。”
魔冷然睨她:“若你取不回呢。”
时琉终于仰头,那双澄净的眸子此时如月掩云后,不见清辉。
她便那样望着他,轻声。
“那你便吃了我吧。”
“——”
魔眼神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