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营众将士鸟枪换炮,从大头兵一跃成为校官,个个喜气洋洋,意气风。
就连早早当上参将、游击的王桢、刘孔和,亦在中军大帐内连连磕头谢恩。
要知道,崇祯皇帝在年初临时抱佛脚,高级军官的任命书像不要钱似的往外,王、刘就是在那时,当上了参将和游击。
然而,只有职务而没有加衔、没有散官军阶,就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将官。
很简单,军饷俸禄按什么标准呢?没法。
太子这次授予他们济南卫指挥佥事的加衔、又授明威将军的散官军阶,还给义军取了营号,这是一次性全配套了。
从此,山东义军便正式成为朝廷官兵,不再是草寇或者团练了。
崇祯十七年六月初一凌晨,全军再次拔营,沿大运河再度南下。
因为一连串的赦免、特赦,以及加官进爵,全军上下的士气异常高昂。
在大量船只、牲畜和辅兵的协助下,他们沿着宽阔的官道,一天便走完八十里,抵达沧州南边的东光县。
东光管事的人是生员马之騋,谢陞的学生,因之前见过南京特使,已向朱由崧宣誓效忠。
然而,他手底下只有百余名乡勇,看到太子带着如此庞大的军队前来,哪里还敢再放半个屁。
马之騋带着乡勇跪在城门两侧,高呼太子殿下千岁,话说未能远迎,实乃死罪云云。
朱慈烺指着马之騋道:“死罪暂免,你带几个人,连夜赶往德州,问问谢陞、卢世?和赵继鼎,到底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本宫到武邑,他们不迎驾;到东光,还不迎驾。莫非本宫的令旨,砍不了他们的级么?”
马之騋哪里敢反驳,带着几个随从骑上快马,打着火把星夜赶往德州。
他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前抵达德州,见到了御史卢世?。
卢世?听说太子大破清军,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拳头。而太子的严厉质问,更是让他惊惧得大汗淋漓,七魂吓得只剩一魂。
几天之前,福王已在南京登基,北面又有王鳌永做出各种承诺,东宫太子朝不保夕,令旨当然没有太大威力。
太子麾下精兵从四五百变成四五千,情况又大不相同。
现在,东宫的令旨非但可以要人命,抄家灭与都绰绰有余。
卢世?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叫醒赵继鼎、程先贞、李讚明等文官,一起前往谢府拜会。
谢陞、谢陛两兄弟在睡梦中被叫醒,听说孔希贵三千余人,被四五百人的近卫营打得全军覆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兵力如此悬殊,战果如此辉煌,就算成祖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两百多年前,成祖朱棣起兵靖难,在德州以北,遇到李景隆的六十万大军。
那一战,朱棣面对六倍之敌,大获全胜。这一次,朱慈烺也面对六倍之敌,也大获全胜。
想到这里,谢陞不禁叹道:“太子……果然是成祖的嫡子嫡孙啊,厉害,果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