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的话刚说到一半,看见高廷试有往外闯的意思,立即从怀中掏出西洋短铳,抬手便是一枪。
“啪!”
枪声震耳欲聋,刺鼻的硝烟在军帐内弥漫。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高廷试后心便被轰出一个大洞,扑通一声倒毙于地。
朱慈烺指着大洞内层的锁子甲,冷冷问道:“忠臣和君主喝酒,会穿甲胄吗?”
袁灿然默默无语,因为他自己身上也裹着贴身锁甲,扒开一看就无所遁形。
曹思诚没有回答,继续辩解道:“殿下,福王篡位,我等提议宣召平西护驾,向清廷借兵勤王,也是一番好意呀。”
“一番好意?本宫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招供,想好了再说。”
朱慈烺从怀中掏出一条丝绸手帕,配合通条,开始清理膛内的火药残余。看样子,是准备装好弹药之后,再打上一枪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人是谁。
眼见西洋短铳的威力如此巨大,又不用烧火绳,眨眼间便能开枪,曹、袁二人都心生惧意。
面面相觑间,帐外搏斗的声音越来越小,随行迎驾的武邑和景州兵似乎已被制服。
而太子的动作非常麻利,几息功夫,便进行到塞弹丸的一步。
曹思诚哪里还敢拖延,扑通一声以头抢地,大声求饶。
“殿下饶命,草民不敢隐瞒,全都招供。清廷使者昨夜赶到景州,说摄政王大人愿与太子一晤,让高廷试与草民劝殿下留步。草民不得已……殿下,福王已在南京登基,江北四镇皆效忠于他,除了向清廷借兵讨伐,也没别的法子了……”
朱慈烺举起短铳,顶着曹思诚的脑袋扣动了机簧。
“啪!”
火铳近距离射击的威力十分可怖,铅弹从天灵盖射入,后脑勺穿出,旋转出一个比碗还大的洞。
曹思诚登时扑倒在地,死得透透的。
朱慈烺厉声道:“我大明与鞑子不共戴天,曹贼竟敢妄谈投贼,真是罪该万死。”
袁灿然见两个同伙在眼前毙命,地上脑浆混着血水横流,感觉裤裆凉凉,一股浓烈的骚味冲入口鼻。
他双腿一软,趴在地上鼻涕眼泪齐流:“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罪将什么都招,全招了……”
经过断断续续的招供,朱慈烺终于弄清楚追兵的状况。
据清军使者称,清廷命蓟镇投诚总兵孔希贵为主帅、投诚副将唐铨为副帅,号称两三万人。另外,还有数千八旗兵随行,为他们壮胆。
这支追兵从京城出,经天津沿大运河南下,将在三日后抵达景州、武邑一带。
清军使者要求袁、高二人合兵一处,在通往德州的官道扎营设卡,抵挡近卫营三天。
“三天,”朱慈烺默默念了一下,估计着清军的位置,“走大运河的话,现在应该快到沧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