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刚被尼古丁浸润过,尾音微微上扬,道歉听起来不怎么严肃,反而带了种轻佻的挑衅。
昏暗廊灯下,年轻的男人发梢散乱,眉眼精致又消极,领结被随手扯歪,唇齿间弥漫着薄雾。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
谢元熠将他从头扫到脚,用鞋底把烟蒂碾得粉碎,大步迈上台阶。
“让开。”他毫不客气地说。
聆夏没动弹,明明走廊大得要命。
谢元熠看向他:“你是公司的新人?是我爸带你来的,还是我妈?”
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唐突且无礼。
聆夏想到请柬的落款人,于是从容道:“你父亲。”
谢元熠的嘴角猛然下沉,拳头收紧:“给你五分钟离开这里,否则,我让你从古川消失。”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聆夏挑眉,意识到他可能误会大了。
当再次返回宴会厅时,谢元熠正和他父亲谢朝峰说话,在瞥见聆夏的身影后,他顿时脸色铁青,愤怒地冲谢朝峰说了句什么。
聆夏端着酒,静静地欣赏他们争执。
果不其然,谢朝峰惊讶地看过来,然后转头呵斥谢元熠,太子爷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得亏有墨镜挡着,否则,聆夏要被他的视线刺得体无完肤了。
聆夏喝了口酒,嘴角略微扬起。
旁边响起周绮的声音:“看不出来,你还挺坏的。你难道不知道,谢家上下都玩得花,谢元熠八成以为,你是他爸带来膈应他的。”
聆夏目不斜视:“周小姐,偷听是不好的行为。”
周绮正大光明:“我没偷听啊,我一直站在门口,但你们四目相对眼里只有彼此,没看见我而已。你悠着点,别把他气死了,毕竟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差点变成植物人,估计经不得气。”
“是因为那场空难?”
“你居然知道,也不是完全不社交嘛。哎,空难九死一生,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所以谢家才这么纵容他。”
周绮忽然察觉失言:“我对宋先生的事感到很遗憾。”
聆夏恍若未闻:“他以前也这样?”
这么目中无人。
周绮解释:“他以前就是个二世祖,花钱进了不入流的大学,谢家上下都瞧不上他。谁知躺了一年后,突然性情大变,先是考上首传的音乐研究生,后来又进圈一炮而红……说实话,他唱歌确实蛮好听的。”
不知怎的,聆夏想起某个雨后的黄昏。
宋嘉北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唱《sayyestoheaven》,沙哑浪漫的曲调从头顶传来,很难不沉迷。
可惜宋家是传统家庭,非常反对他学音乐,宋嘉北只能当爱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