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初刚想抬手跟他打招呼,就看见二叔陆洪山拦住了陆北沉,把陆北沉拉进了他家里。
等了一两分钟,陆北沉还没有从陆洪山家里走出来,孟瑾初不觉用力皱了皱眉,关上了院门,就当没有看见陆北沉,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好奇陆洪山守株待兔般等着陆北沉,把陆北沉拉过去说什么悄悄话,更不会因为陆洪山的这番举动而内耗自己。
孟瑾初现在的精神状态就是:不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提前焦虑,不去预知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发恼,生活就是见招拆招,事缓则圆,人缓则安,天大的事情,顺其自然,也不过如此。
收拾得当,孟瑾初刚刚躺下,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陆北沉迈步走了进来。
西屋的陆母郭淑芬看到陆北沉的身影,赶紧倒在床上躲了起来,她心虚得很,生怕陆北沉会兴师问罪,让她把贴补给娘家的钱全都还回来。
身高一八五以上的陆北沉,透过西屋的窗户,看到了郭淑芬的反常举动,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进了堂屋。
他先去看了看在西边屋子睡觉的陆晨煦和陆思琪,又走向孟瑾初所在的东边屋子。
孟瑾初听到动静,不觉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北沉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自己的小媳妇半靠在床头,散落下来的青丝犹如墨色的绸缎垂坠,两只光着的脚,白皙又小巧,一颗颗脚趾犹如饱满的玉珠。
真是神了个奇,她怎么连脚都长得这么好看?
这一幕,看得陆北沉心神荡漾,所以在孟瑾初的目光朝他投射过来的时候,他好一阵心虚,以最快的速度转移了视线,明知故问:
“你要午睡了?”
“嗯。”
孟瑾初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地点点头,一边用手随意地将自己散落的头发梳拢在一起,一边轻歪着脑袋看着陆北沉,问:
“你倒是难得回来这么早,吃过午饭了吗?”
她这样完全不经意的动作,却令陆北沉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愈发不敢看她,耳根处开始不受控地变得滚烫,他保持冷静地回应道:
“吃过了,烧砖窑那边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既然你准备午睡了,那你就睡吧,一会儿放学我去接文杰。”
说完,陆北沉就将一条长腿向后一撤,准备在自己耳朵发红被发现之前,赶紧从孟瑾初的视线范围中离开。
一时间,有些失了镇定沉稳的陆北沉,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找孟瑾初。
孟瑾初却主动开了口,叫住了他:“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陆北沉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见你二叔拦住你说话了,之前我得罪了他,今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我不信他不抓住这个机会向你告状。”
说话间,孟瑾初已经把自己的长发挽了起来,拿起一根她自己用木头削成的簪子,随意一插,就将所有的青丝都固定了起来,她将放落的双手轻轻按压在床上,冲着陆北沉挑了挑秀眉:
“关于我这个不懂事的侄媳妇,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
用簪子把头发挽起来的孟瑾初,看起来更加温婉动人了,但她的眉眼依旧明艳张扬,透着能看穿一切的聪慧机敏。
陆北沉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孟瑾初说什么,嗓音低醇且磁性:“二叔告诉我,今天上午我二舅把我妈送回了家。”
孟瑾初点点头,道:“嗯,你娘舅来了,我没有把他请进屋好吃好喝的伺候,也没有用毕恭毕敬的态度对待他,还挑拨离间,让他跟你妈大闹了一场,最后还煽风点火地忽悠乡亲们把你的亲娘舅赶出了家门……”
说着,她顿了顿声,笑容愈发娇俏:
“二叔应该是这么跟你说的吧?”
虽说孟瑾初跟陆北沉的二叔陆洪山接触的次数并没有很多,但从上一次陆洪山拦着她找村长为陆晨煦报仇,孟瑾初就已经看穿了陆洪山那个人。
可以说陆洪山一抬屁股,孟瑾初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因此陆洪山拉住陆北沉要干什么事,说什么话,她一猜一个准。
“嗯。”陆北沉点了点头,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抬眸对上孟瑾初的眼睛,“不过我对二叔说的话并没有全信。”
“你不信的是哪一部分?”
“我不信你主动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我了解妈和二舅,从妈回了娘家,留在她娘家过夜,我就知道她肯定要和舅舅们密谋些什么,果然,他们是冲你来的。”
陆北沉眼眸深邃,瞳仁黑如浓墨,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孟瑾初,态度真挚又诚恳:
“我原本计划着这些天尽早回家,想护着你,却不想他们上午就来了,抱歉,让你一个人面对老娘舅的为难,终究是我这个丈夫失了职。”
听到这话,孟瑾初有些意外,“所以你过来找我,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为了向我道歉?”
陆北沉眉心微微一蹙,不解反问:“你没做错任何事情,我为什么要找你兴师问罪?”
难道在她的心里,他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护着自己母亲和娘舅,而肆意欺负妻子的愚蠢男人?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蠢货,陆北沉从自己身上的口袋里掏了掏,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送到了孟瑾初面前:
“这些钱都给你。”
瞧着被陆北沉捧在手里的纸钞和硬币,孟瑾初的眼瞳收缩,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上次给我的钱,我还没怎么用呢!你突然又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
“这就是我的态度。”
陆北沉垂眸与孟瑾初对视,深邃的眼睛里映衬着女人在他面前显得格外清瘦娇小的身影,他在给她更足的底气:
“我说过家里的钱以后都归你管,那么别人从家里拿走的每一分钱都要经过你的同意,所以老太太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钱贴补给了娘家,就是她做错了,二舅更没有资格来家里闹,你赶他出门,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