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郭淑芬和郭书槐大概是忘记了他们刚开始的目的,从一致对付孟瑾初这个小媳妇,变成了内斗互咬。
孟瑾初从被恶婆婆和吸血鬼老娘舅一起针对欺负的受气小媳妇,变成了环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戏的旁观者。
瞧着郭淑芬和郭书槐这俩老姐弟狗咬狗的场面,孟瑾初的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谁让他们把陆北沉当成了大冤种,贪得无厌地吸陆北沉的血,完全不顾陆北沉和三个孩子的死活。
他们活该互相攀咬,互相怨怼,互相折磨!
“好你个郭书槐!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别忘了我是你亲姐!你小时候可是被我看着长大的,郭书林从来没管过你,当年如果不是我想法子从陆老头儿的手里抠钱出来给你,你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你要一辈子打光棍儿!”
郭淑芬一边气的跳脚,一边指着郭书槐的鼻子数落,张牙舞爪的样子,让陆家小院儿变得比戏台子还热闹。
已经有邻居听到动静围观过来了,虽然孟瑾初关住了院门,但阻挡不住大家那颗八卦的心,有不少人爬上了墙头看戏。
被人围观了,郭书槐反而更加不要脸了,理直气壮地说:“你拿钱给我是应该的,爹娘死的早,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大哥和你为我这个弟弟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说着,郭书槐莫名骄傲和自信地扬了扬自己的头颅:“而且我能娶上媳妇,主要是因为我这个人有魅力,你拿的钱不过就是给我的脸上增点儿光而已。”
“你可真是屎壳郎往脸上涂大粪,臭不要脸啊!”
郭淑芬没忍住从地上抓了一把土,用力朝着郭书槐的脸上撒去。
猝不及防,郭书槐吃了一嘴的土,一个劲儿地呸呸呸。
郭淑芬并没有解气,整个人还是气的直哆嗦,放狠话道:“你……你以后休想再从我的手里拿到一分钱!我就算把钱扔大街上,也不会给你和郭书林了!”
郭书槐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完全不屑地白了郭淑芬一眼:“嘁!你少在这里说大话了,你以为你还跟以前一样拿捏陆北沉那个傻小子啊!人家现在娶媳妇了,知道让媳妇管钱了,你这个老太婆已经是个废物了,哪还有本事拿钱给我们?”
“你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十八岁的小媳妇都镇压不了,你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你在这家里估计很快就没有站脚的地方了,到时候你可别回娘家,求我和大哥收留你。”
一听这话,郭淑芬彻底急眼了,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的娘家,我想回就回!”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那是我和大哥的家,没有我们俩的同意,你回个屁!”郭书槐也抓起一把土,朝着郭淑芬撒去。
这一动作,成功把趴在墙头上看热闹的村民们逗笑了。
这俩老姐弟咋跟小孩子打架似的,太滑稽了。
郭书槐的话字字扎心,郭淑芬就是担心这个,才不断地拿钱贴补给大哥郭书林和弟弟郭书槐,却不想,她贴补了这么多年钱给他们,郭书槐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郭淑芬瞬间破防:“这些年我可是给了你们不少钱啊!”
“你有证据证明吗?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这回事,我可不记得我收过你的钱。”
郭书槐摆明了要将死不认账进行到底,似乎觉得这样,郭淑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孟瑾初原本觉得郭淑芬已经挺恶了,没想到她的弟弟郭书槐更是跟人沾边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做。
她不由站了出来,并不是为了护着恶婆婆,而是不想让郭书槐这种恶人痛快:
“我婆婆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我婆婆可以当证人。”
一直沉默的小媳妇突然开口了,郭书槐转头看向孟瑾初,皱眉警告:“什么证人?你少在这里唬人!”
孟瑾初无所畏惧地勾了勾唇角,眼神清冷地睨着郭书槐:“你以为我婆婆这些年从家里拿钱贴补给娘家,陆北沉真的一无所知吗?”
见郭书槐的眼瞳明显心虚和慌乱地颤了颤,孟瑾初声冷,意更冷:
“陆北沉把这些年他给我婆婆的钱,一笔一笔都记在了一个账本上,除去我婆婆报账给他的数目,剩余的数目就是我婆婆贴补给娘家的钱数,若是真的惊了公,相信公家人员肯定会根据陆北沉的账本调查清楚的,二舅不用这么急着跟我婆婆撕破脸,因为就算你跟我婆婆老死不相往来了,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听到孟瑾初的话,郭书槐所有的嚣张和无赖仿佛一下子被冰封住了似的,那副谁都奈何不了他的气焰瞬间减弱到快熄灭了。
而郭淑芬就好像回光返照似的,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掩饰不住得意和兴奋地顺着孟瑾初的话,刺激郭书槐:
“就是,我们家北沉有账!你和郭书林欠我们家多少钱,一分都甭想少!”
“好!很好!你们婆媳俩现在联手对外了是吧?”
吃瘪的郭书槐恶狠狠地瞪了孟瑾初一眼,又狠心决绝地冲着陆母丢下一句:
“郭淑芬,你以后别想再进老郭家的门!”
陆母倏然一愣,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她好像还不舍得不进老郭家的门。
孟瑾初却反应迅速地接过郭书槐的话:“既然二舅这么说了,那麻烦二舅也赶紧从我们家出去吧!”
郭书槐本来是打算要走,但一听到孟瑾初当着围观看热闹的人这么说,他似乎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又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你敢撵我走?我可是陆北沉的娘舅!”
孟瑾初有些无辜地眨了眨双瞳剪水的眸子,唇角上扬起一抹完美弧度,冲着郭书槐露出了标准的皮笑肉不笑,道:
“明明是你要断绝和我婆婆之间的关系,那你就不算是我们家北沉的娘舅了,我们家有条规定——外人与狗,没经主人同意,不许入内!”
“你……”
怒发冲冠的郭书槐刚欲发作,趴在墙头上围观的村民们就看不下去了,一致对外地赶人:
“滚出去吧!赶紧滚出去!外村的人敢在我们栗州村闹事,当我们都是吃白饭的?”
“他再不滚出去,咱们就动手把他叉出去!”
“好,我这就回家拿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