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朝廷减赋税的旨意下来了,公告贴在了城门口,还派了人专门读给灾民听。
有官员开始说服灾民返乡复耕,却没有给任何返乡物资。
只有极少部分的灾民离开了长安,回乡去了。
大部分的人,却不肯走。
可城门口那些施粥的锅,却开始停了,灾民们顿时急了。
可有神策军在此处维持秩序,没有人敢闹事。
灾民们哭天抢地,这时候又想到了感业寺的女尼。
可感业寺的女尼已经撤了。
这些灾民又开始向感业寺跑,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围攻感业寺,大部分人都跪在寺外,求佛主和寺中的师太怜悯。
谢春心听到消息后,隔着门缝往外瞧了一眼,招来了刘参军问怎么回事。
刘参军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
原来,三日前崔氏大张旗鼓的捐了一万石的粮食到户部,委托户部赈济灾民。
太子对此很满意,毕竟是他的岳家,在朝堂上对崔氏的行为,进行了表彰。
而后,其他原本想自行到城门口施粥或者捐粮的人家,就有样学样,将粮食都捐到了户部。
然而,这些进了户部的粮食,有进无出,并没有看见户部给城外的灾民拨一粒粮食,谁也说不清楚这些粮食,被户部用来填补哪项亏空去了。
谢春心得知后,庆幸自己听了裴洛的话,没有捐出家产。
过了十天,谢春心才回了一次贤王府。
她从门房那里,得知了裴洛留的口信,才知道裴洛已经离开了长安。
谢春心松了一口气,心里又酸涩得有些不舒服。
这段时间,她一直呆在感业寺,没有回城,就是为了躲开裴洛。
她逼着自己一直忙碌,不去决断是否该遵照与裴砚的约定,从此跟裴洛保持距离。
从理智上考虑,她认为裴砚的要求并不过分。
在她还没有还俗之前,确实不应该跟裴洛展出出友谊以外的感情。
但有些事,真的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
越是想逃避,反而让谢春心看明白了,她确实是喜欢裴洛的。
“那就努力的强大自己,争取早日还俗!”
谢春心在心里对自己说。
今日是郑氏派人到感业寺去给她传口信,请她回一趟贤王府,她才回来的。
一进府,谢春心就感觉到了府中的变化。
先下人们的精气神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即使有她这个主子在,下人们恪守规矩,但目光中总是带着些懒散和浑浊。
这一次,她现下人们似乎忙忙碌碌的,每个人都有了事情做,大部分的人,眼神都变得干净了许多。
进了郑氏的海棠院,谢春心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郑氏和方嬷嬷正在跟那些管事嬷嬷们训话。
“张嬷嬷,你既然愿意在西边的彩凤院养鸡,那以后府里的鸡蛋,就从你那出了。
剩下的,你可以拿出去卖,得的钱,府里也不要你的。
只是养鸡味道大,你弄干净些,若是让那味道散得府里到处都是,我可就会除了你这差事的。”
那位张嬷嬷听了郑氏的话,喜滋滋的应道,一定会将彩凤院搞得干干净净,绝对不会让味道散出来的。
之前是谢春心建议郑氏安排人在府里养家禽的,没想到这才十天,这事就已经张罗起来了。
谢春心站在旁边听,郑氏给许多人都安排了事,有在湖里养鱼的,种莲藕的,有在园子里种菜的,种玉米的,每个人都分了一小块地,只需要交给府里一定的收益,剩下的,都能自己留着。
贤王府里一直没有主子,这些下人闲着也难受,如今都有了活计,还能赚点小钱,心里别提多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