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顺弟一边握着听筒,嘴边恶骂不止,然而他仍旧不甘心,另一只手摇着一直都没停下来过。不一会儿,他终于停下,喘了一口粗气,以为他已经妥协,不成想他是失去劲头,把握紧的听筒朝墙面一砸,脆响一声,听筒一头捣毁。
接着徐顺弟怒吼一声。
他几乎上头了,完全没停手的意思,听筒被他砸了个稀碎。
而刚从被窝睡起的陈怡然,顶着蓬松的头走了出来,刚好瞧见徐顺弟飙的一幕。
徐顺弟眉目凶光的瞅了一眼陈怡然。
面对粗暴的一幕,陈怡然并没有和这张丑恶的皮囊较劲,只是不起眼提了一下:“打扰了,你继续。”
而这不起眼的一句,反而很受用。
徐顺弟没在拿听筒泄火,但陈怡然不屑地露出轻蔑的口吻,徐顺弟则不会让受损的自尊心作罢,自然不会措失这样的机会,挑破道:“真搞不懂,你们警署就是这样不像样吗?怎么会让你们纳入警局,一个比一个起得还晚……猪都比你们起得早。”
徐顺弟慢慢吞吞地说,还不忘看一眼小张。
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实在影响不了陈怡然,也无瑕理会,因为这一夜一点儿也没睡好,床板有点硬,翻身了好几次,一直处于浅睡状态,硬生生的拖到现在,困倦连眼睛也睁不开。
与其卷入口舌之争中,不如多想想案件,她直接无视徐顺弟,绕过他,来到收拾了差不多的饭桌前。
众人聚焦的视线落入她身上。
她不可能遮挡住众人的视线,识趣的她拿了桌面上的剩余的两个玉米窝窝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顺着雨水敲击声,视角移到墙面挂有唐老爷画像,而连夜的瓢泼大雨,侵蚀了屋顶的瓦片,顺带着墙面滚落下的雨水,偏黑色的画像也渗透出墨汁,让画像中谢顶的唐老爷显得特别突兀。
于是,她往嘴里塞了几口窝窝头,意图明确的点了点头。
小张见陈怡然脸上洋溢着积极向上的表情,他困惑,不轻易间把她拉到一侧。
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一家人太奇怪了。”
陈怡然咽下噎喉的窝窝头,回复:“我打算去看看唐朗的尸体。”
过了一夜,天明了,能见度可比起昨夜清晰,小张所看到的也不清楚,回复也含糊,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她必须亲眼证实。
然后,陈怡然反问:“你和我一起吗?”
“我……还是不了。”
一种心里的防御机制让小张拒绝了。
虽相识时间短,但一起共事,小张把昨夜生的说出:“经过我昨夜的访察,我知道昨夜破窗的人是谁了?”
“嗯,我大体也知道了。”
“你也知道?我还没说是谁,难道你知道?”
“是唐朗的儿子唐卫明。”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小张满脸的问号,因为昨夜唐卫明都和他在一起,她怎么知道?往合理想,昨夜她把他支开后,不可能还有时间见到唐卫明,是什么结论让她推定出来的?
正当小张不能理解时,陈怡然便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还有很多没法理解,这正是我想去看唐朗尸体的原因。”
陈怡然心弦微动的看向二楼。
她依然记得昨夜,整个房子遭遇停电,打着油灯光照巡视另一个房间时。但让她起疑心,窗门都禁闭了,怎么还有风吹来?还有一个从眼前闪过的身影是谁,会是凶手吗?重重疑点,虽不明,却有莫须有的联系。
她瞬间对疑点燃起斗志,把剩余的窝窝头一口吃下,又把另一个窝窝头含咬在嘴边,顺起手腕的皮筋,把松松散散的头挽起。
再次问向小张:“你确定不一起吗?”
并不打算直面自己残缺的小张,再次拒绝:“不了,我希望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平复一下。”
“好吧,等我看看上面情况,下来后我们再谈。”
“嗯。”
陈怡然没在做多余的话。
她迈开腿往楼梯口走去。
迫近楼梯口之时,被大夫人叫住:“我同一起去。”
“这样不合适吧。”
陈怡然间接拒绝。
“眼见为实,如若老爷死了,我身为一家之主必须给大家一个明白,况且经过一夜,我也想知道你们对事情的进展。”
“现在的情况不能作为定夺,恕我不能透入很多。”陈怡然再次拒绝,“所以我觉得你并不合适同我一起上去。”
大夫人眉间一皱,不高兴了。
陈怡然直接无视,捏着手里的窝窝头,想了想,又说道:“还有这事关乎重大,我们必须检查所有人的房间,这事我想得到你的许可。”
大夫人锋芒一笑。
“也不是不可以。”然后给出一断:“但你我都是女人,你我都知道要想和男人一样干事儿,是很艰难且有挑战的。但警局给我们安排你(一个女人)和看到尸体慌张、不稳重的生手(指小张)来讲太不合理了。抛开迷雾不讲,如果大家都知道有两个新人来给我们查案,这岂不成了个笑话,你觉得大家还会顺从你们的安排吗?”
“所以呢?”
“所以让我同你一起上去。”
陈怡然熟虑了两三秒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