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许路过大爷身后,不轻不重地提醒道:“鼻烟壶是清代才有的吧?”
此话一出,店主脸色骤变,阴狠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大爷还不算傻,见店主这副模样,自知上当受骗,当即搁下了手中的鼻烟壶。
目的已经达到,乔清许一刻也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家古玩店。
古玩市场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其中最忌讳的就是旁人妄评,干扰交易。
乔清许刚才干的恰恰就是这件事。
倒不是他不懂规矩,跑去显摆学识,而是他实在难以容忍有人用假古董骗钱。
不过根据圈内人士的说法,古董没有“真假”之说,只有“新旧”之分。一件现代的东西冠上了错误的年代,也可以是卖家自己看走了眼,构不成欺瞒诈骗,因此这行当也没有退货的规矩,踩了坑,吃了亏,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乔清许向来对这些规矩嗤之以鼻,但一码归一码,该跑还是得跑。
眼看着古玩市场的出口就在不远处,前方突然出现了四五个中年男人,各个左右张望,显然是在找人。
“老王说那人长什么样?”
“瘦瘦高高的小白脸。”
“你们看那人像吗?”
几人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乔清许,他已经撤得够快了,奈何古玩市场的老板们沆瀣一气,他不过得罪了一家古玩店,这就惹来了一群找他算账的人。
“站住!别跑!”
前方的几人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大有要把乔清许大卸八块的架势。
乔清许早有准备,拔腿就跑,一些不明就里的店主听到店外的喧闹声,循声看来,只能看到一道白影飞闪了过去。
常年在库房里走动,乔清许的体力还过得去,他就如兔子一般在狭窄的巷子中疾穿行,一时半会儿,那些肥头大耳的老板们还真追不上他。
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一直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
再次拐进一条小巷,乔清许眼尖,现了一家废置的店铺。他迅躲进店里,藏进破烂的置物柜中,而没几秒后,店外便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人呢?”
“那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
剧烈运动后的心跳没法立刻平复下来,乔清许屏住了呼吸,动也不敢动,任由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至下巴,再滴落到裤子上,晕染出深色的痕迹。
下一秒,“哐”的一声,店铺的大门被人猛地踹开。
乔清许的心跳骤停了一瞬,随即跳得更加厉害。他握紧了手机,做好随时报警的准备,闷热又潮湿的空气让他呼吸不畅,竟生出了些许窒息感。
“他刚才是往这边跑了吧?”
“没看清,也可能跑另一边去了。”
“要不再去出口堵堵?”
“我看行。”
“跑了也没事,让老王把监控截图群里,以后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几人在门口聚集了片刻,没人现乔清许的踪迹。脚步声逐渐远离,乔清许刚松了口气,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吓得他差点没松手掉在地上。
见是杨彦打来的电话,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挂断后用文字回复:马上就到。
约定的饭店就在古玩市场的街对面,一家土味菜馆,专做正宗的九大碗。
乔清许悄摸离开古玩市场,来到这家饭店时,杨彦父子已经在包厢坐了一阵,满桌子的菜刚好上齐。
许久未见到乔清许,杨建章很是热情地招了招手:“小乔,快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