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公布判决书的今天,岑思思自杀了。
阮喻颤着手翻开微博,现直播内容已经遭到屏蔽,拨打岑思思的手机号码,也是无人接听。
“谁能联系上她家人,你仔细想想。”许淮颂的声音依旧非常镇定。
对,有一个人。
她拨了李识灿的号码。
电话秒被接通,李识灿的声音也很不稳定,喘着粗气说:“我已经知道了,联系了她爸爸,顺利的话,她应该被送到市一医院了。”
阮喻不清楚具体情况,问:“她是怎么……”
“割腕吃药,你别着急,不一定就是绝路。”
李识灿那边听起来也很忙乱,挂断电话后,阮喻愣愣看着脚下的台阶呆,迟迟没回过神。
她手机音量调得不低,许淮颂听见了李识灿的答话,默了默说:“走吧。”
阮喻抬起头来:“去哪?”
“市一医院,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比站在这里干等好吧?”
阮喻跟许淮颂上了车。
市一医院看上去很平静,并没有因为接到一个自杀的急诊患者就起惊天骇浪。
但闻着浓重的消□□水味,阮喻的步子却重得拖不动。
许淮颂叫她在一旁等,上前询问咨询台,还没问出个结果,就听医院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和阮喻同时回头,现一堆记者举着摄像机和话筒,正簇拥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七嘴八舌地提着问。
阮喻一眼认出,被围在当中的那个人是李识灿。
李识灿也看见了站在亮堂处的她,飞快拿出手机。
五秒后,阮喻手机一震,收到了他的消息:别在这里,走。
许淮颂一眼瞥见这条消息,皱了皱眉,在记者如潮水般涌入大厅的瞬间,拉过阮喻就往医院后门走。
阮喻被他扯得踉踉跄跄,脑子还在飞旋转。
电光石火一刹那,她好像明白过来,在靠近停车场的时候停了步子:“李识灿这是要引导舆论?”
不管岑思思有没有被救回来,按照舆论态势,阮喻这个原本的受害者,多半会被炮轰成加害者。
所以李识灿打算跟记者公开他和岑思思的纠葛,让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一个流量明星的吸引力,可比她一个小小的网文作家大多了。
许淮颂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
阮喻干巴巴眨了两下眼,抽走被他牵住的手,转头就走。
他追上去把她拉回来:“做什么去?”
“不能让他自毁前程吧?”
对她来说,“温香”不过就是一个笔名,就算这个笔名毁了,她还是阮喻。
可是李识灿就是李识灿啊。
许淮颂吸了口气,攥着她的手腕说:“他是成年人了,该为,也能为自己的行为和决定负责。”
两人无声僵持了两分钟,隐隐听见李识灿已经在回答记者的问题。
阮喻叹了口气。
许淮颂松开手,垂下眼:“对不起。”
阮喻并没有听懂这句“对不起”背后的含义,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攥红的手腕,说:“没关系。”
两人回了车里等消息。
小半个钟头后,李识灿的微信进来了:人脱离危险了,记者也都被轰出了医院。你在哪?我来找你。
阮喻看了眼许淮颂:“他要来找我。”
他“嗯”一声,动车子:“报我的车牌号,让他助理把保姆车先开出去,他自己走安全通道到地下车库。”
阮喻明白这个调虎离山的意思。
车子迂回驶往地下车库。李识灿一个人来了,还换过一身打扮,上了许淮颂的车后座。
车门关上一刹,车内气氛异常凝重。
阮喻扭过头,一时竟然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还是李识灿乐呵呵地说:“人救回来了,你这副表情干什么?你以为,真想死的人能这么大张旗鼓开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