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习惯了阳光普照的人们来说,夜晚总是迷人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寂静。
啪啪哒哒,几个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长久以来的宁静,四个中年男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别看几人之前对这里的种种隐秘聊的热火朝天,但全都是道听途说,怎么离奇怎么来。但真当他们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后,内心中那一点倔强还是开始泛起了涟漪。
乌鸦是一种在城市开中几乎绝迹的鸟类,早些年还能在田间地头偶尔看到几只,如今也是不多见了,这种鸟在习俗里面不是什么善类,全都是因为它们的叫声在某些老人眼中代表着不详。
对于老马这四个人也是如此,几只声音沙哑难听的乌鸦在几处房檐上鸣叫,叫声在空荡荡的夜空里久久不散。
“这鸟叫得真隔应,我们还没进去呢,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呸,晦气!”老皮愤愤说道。
“就当听不见,趁天还没亮赶快找到,没想到这里原来这么大,看样子我们几个要分开去找了…”老马面色严肃,不知为何,一来到这里他心里面就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
老九两人一组,去村子东边山脚下的几间祠堂搜索,老皮老马两个年长一些的负责西边的那些破旧房屋。
乌鸦的叫声在深夜久久不息,格外瘆人,村西边的老房子大都已经倒塌了,生满了各色植备,严严实实的盖住了这些木质老建筑的残骸,一条曲折的小路横亘在这些老屋旁边,上面碎石嶙峋,极为难走,老皮穿着一双凉鞋,总是有石子儿蹦进鞋里,格外难受,叫苦不迭,老马见他那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只能无奈摇头。
他年轻时当过护林员,对眼前这些盘根错节的藤蔓野草环境比较熟悉。他身材壮实,连撕带扯,没多久就清出一大片空地。
“啊!那是啥?!…”老皮眼睛很尖,指着前方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捂着嘴巴跌坐在地上。老马看他吓得哆嗦个不停,也后退了几步,他举着镰刀横在身前。那不知名的东西一动不动,处于两个老房子残骸之间的小巷子中,很高,像根瘦瘦的电线杆。
月光朦胧,照不真切,但不知从何时开始空气中隐约有某种若隐若现的雾气正在弥漫。
老马觉得嗓子干,那个如同石雕的东西一动不动,但偏偏没有勇气上前去查看情况。
“我们…我们绕开它,当它不存在,石城路拢共也就只有十几间老宅,我们一间间搜。”老马轻声咳了咳,对着地上瘫坐着的老皮说道。
“……”
老皮没有说话,他只是往后面稍微挪了挪,脸上表情扭曲,死死地瞪着老马。他本身年纪就不小了,脸上满是褶子,花白的胡子乱颤,显得比之前更加紧张了。一句话也不说,在这寂静的夜空里两人互相对视着。
“啊!”
老皮忽然毫无理由的起身跃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钻进先前割碎一地的荆棘里,大吼大叫着消失在黑暗中。
老马一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就这么跑了,没说一句话,丢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背对着先前那个不知名的东西。
想到这里,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全然忘了去追老皮。他腾地一下远离了那条小巷,慌乱中手电光照去,那个东西居然不见了。
他心中也开始猛烈的打起鼓来,老皮刚才就像见了鬼一样,该不会是因为现了那个东西不见了的缘故吧?
“怎么办?那个没胆子的家伙,怕成那样,说不定先前我们都只是眼花了而已,老子一个人也可以去找,到时候还能跟你们讲价还价。”他安慰着自己,颤颤巍巍的朝着眼前的第一栋老宅走去。
由于时代久远,这间宅子很古朴,两只被时间褪色的纸灯笼挂在两边房檐上,正在夜风里微微晃动,露出几个大窟窿,里面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木门已经朽塌,手电光照去,里面的景色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
老马虽然是个壮汉,但内心还是比较细腻的,他白天从那个小娃娃口中了解到了石城路里某家人有值钱嫁妆的事情,但如今冷静下来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对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明显就是随口一说,他说自己来这里找工作,可这郊区能有什么工作?还随随便便就说出了当年出事后就改了名无人居住的石城路,噫?难道对方知道什么内幕?自己只是贪财被一句话给骗了过来?!
“我的妈耶,好像是这么回事!我们几个被骗了,这里哪有什么嫁妆哦?我早该想到的,我老爹早就说了,全部人都死了,哪来的人走出这个小村子?我真是鬼迷心窍!遭了!被人烧了!快撤!”老马猛拍额头,如大梦初醒一般,再也不敢踏入那间老宅子。
可事情显然有了变化,他左脚已经迈进了院子里,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夹杂着腐臭气息的阴风呼了他一脸。
“好臭!”他立马捂住鼻子,忍不住作呕。就像下水道里被捂馊后的烂鱼,熏的他晕头转向。
他心里已经意识到不对,可身体不听使唤,迷迷糊糊的就朝着院子里走去,枯叶踩上去沙沙作响,一口残缺的水井边种着一颗树,分不清种类,但已经枯死了,几盏亮着红色烛光的灯笼照亮了整个院子。
此时他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因为他看到了水井边缘有一个女人冒出头对着他笑,旁边树的枯枝上还坐着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儿也笑嘻嘻的看着他,他心惊胆战一个趔趄,仰头就瞧见了旁边房廊上坐着两个慈祥的老大爷大妈,带着草帽笑吟吟的看着他。他们全都浑身焦黑!
他已经吓得快哑了,嘴里支支吾吾的,仅存的一丝理智支撑着他朝院门逃去,此时月光大盛,他骇然的现,门口赫然耸立着一尊高高瘦瘦的类似于电线杆的黑影。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