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话被堵了,一通话语生生吞回腹中。
林晚谦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咬牙切齿:“疯了你,这是可以高声而言的吗?”
梁赞委屈巴巴地朝他眨眼,他是真委屈,眼眶腾腾起了雾。
林晚谦因为说话带来的不适感,抚着喉间捏了捏,哀怨地看着梁赞:“知道了,答应你。”
俩人鬼鬼祟祟躲在隔间里说话着实怪异,都不自觉地压低声音。
“怎么了?”梁赞察觉灵敏,抓着林晚谦的手,“昨晚当真哭得这么严重?”
“没哭,”他的耐心是给梁赞培养起来的,他忍着不适说:“昨晚贪吃鱼,鱼刺卡久了,声带受损。”
为了让伤口愈合得快些,他都不怎么发声,遥想昨夜吞咽时的异物刺痛,不由得头皮发麻。
当时柯柳姿手忙脚乱,林有才不在家,他翻出镊子浸过酒精,结果镊子给到谁的手上都哆嗦着不敢把刺夹出来,磨蹭许久林晚谦只好去了趟医院。
「声带受损」四字过脑,犹如铁锤猛击梁赞的脑门,轰得他一阵头晕目眩。
梁赞紧张,他下意识揽过林晚谦的脖颈,把人整个身子往前带,盯着喉间问:“去医院了吗?鱼刺取出来了吗?现在怎么样了,快,张开让我看看。”
语气里透出了惶然无措的心疼,神色比方才导演的一连串戏剧真诚多了。
林晚谦被揽过时不设防整个人是靠在梁赞面前的。
他们贴得很近,这是挑明关系后第一次推心置腹地关心,林晚谦愕然道:“嗯,取了。”
梁赞并未发现俩人举止不妥,抚过喉结还一味央着要看伤势,殊不知张嘴只会让愈合速度一再减慢,“昨晚你应该第一时间找我,我带家庭医生上你家去给你看看,不会伤了你丝毫的,现在也不知道你伤口处理得怎么样了,怎么声带还会受损。”
林晚谦微微皱眉,闷声说:“我这就不能扯动,医生都说了尽量别说话。”
他谨慎着,话说下来张合幅度很小。
梁赞没再急急催促他。
手掌摩挲着柔滑的后颈,溜得人心荡漾,梁赞蓦然清醒过来,恋恋不舍地松开人。
林晚谦给他打了眼色,暗示他开门出去。
梁赞在隔间里飘着气音:“你真的打算让我此刻走出去?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开口我都听你的,真的。但是出去后被人看见了会传出点什么,我不好给你保证啊。”
外头同学窸窸窣窣起了声音,不绝于耳。林晚谦忽然明白进退两难的用法,梁赞不好出去,林晚谦也不好出去。
俩人同时出去不行,一前一后出去也不行。
可是他要上厕所啊。
梁赞摸清他的顾虑,“你尿吧!我转过头去,不看你。”
他环胸转过身子。
林晚谦尴尬道:“我们这样要呆到什么时候?”
“保险点,起码得上课打铃十来分钟后才好出去吧,”梁赞说,“你要解决就快点,别把肾憋坏了,到时天天上男科医院你要怨我一辈子,我可吃不消啊。”
隔间万籁俱寂。
梁赞没听见声响,他扭头,就撞见林晚谦直勾勾的视线,“你怎么还不——”
林晚谦无奈问:“不是说不看我吗?”
“谁有心思想要看你,我只欣赏自己的巨根大鸟,你快点,别真的憋坏了。”他催促是当真担心林晚谦膀胱憋出问题,“快快快……”
他还动手推搡人。
林晚谦别扭极了,在狭窄的隔间里束手束脚地小解,好像被窥探尽了隐私,又无可奈何。梁赞神色如常,等林晚谦小解完了,自己也小解了个舒服。
打铃了,意味着他们双双迟到,洗手间逐渐安静下来。
梁赞开门先走出去,唇角悬了笑意,步子走得轻快,人一乐起来连手都忘了洗。
表白后虽然没能在一起,但林晚谦还能对他有问必答,有话搭话,那就是不反感,不反感就是喜欢。
梁赞深谙其道,仿佛攥紧了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