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你到底是什么人!”探马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
“这我怎么知道。”季鸣鸿弩箭上弦,“不如你去阎王爷那儿帮我问问,改天托梦告诉我。”
弩箭穿透探马的眼眶,他的四肢只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季鸣鸿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又给他的右眼补了一箭。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得很。
“幼稚就幼稚吧,我现在就是个孩子。”季鸣鸿喃喃自语道,他想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现在的状态。
他用自己的匕,将探马的衣服划开,抽出胸口的弩箭让血流出来。
血腥味会吸引雪地里饿极了的野兽,它们会将他啃得渣都不剩。
季鸣鸿已经感觉到他四周的树丛中有了脚步和喘息声。
可他不急不慢地蹲下来。
“忘了问了。”
掰着弩箭,让那探马的头朝向自己。
“我大哥到底是怎么被你这种废物杀死的?”
死人当然不会给他任何回答。
但季鸣鸿却像听到了什么一样点点头。
“对,不只有你。”
他在探马身上将匕擦干净,起身准备离开。
将匕插入刀鞘时多余的响动,让他想起来,那里还有别的东西。
云桐塞给他的那把匕,就剩下一个刀柄。
他把刀柄举到眼前,那上面镶着的碧玺在月光下好像一只眼睛,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云皇后。”
季鸣鸿平静下来,眼神晦暗不明。
云桐睁开眼睛,她刚刚做梦了,梦里她好像在御花园的湖边喂鱼,那些肥硕的鲤鱼朝她张着大嘴,她手里的鱼食已经全撒出去了,它们犹嫌不足,围着她不肯让她离开。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云桐听到有人喊她。
她正要抬头去看是谁,谁想到身体一晃就醒了。
云桐醒了便很难入睡,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她一有动作,靠着她的梨果也惊醒了。
梨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姑娘,我守夜又睡着了?”
她环顾四周,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咱们在马车上。”
云桐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把手帕塞进她手里。
“姑娘,咱们到了吗?”
梨果不好意思地连忙把自己整理好。
云桐掀开布帘子的一角朝外看。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外头还黑着天,只有护送她们回家的士兵们手里的火把是亮着的。
“还不知道在哪儿。”
马车突然停了。
云桐只听到林长路的声音。
“在下是越骑将军季望乡麾下。前方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是文子月,林小子你姨母我有急事,别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