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一直到她嫁给赵明珹,赵光霖依然很信任萧家。
“难道萧家私自征募的事情是皇上默许的?”云桐只想到这种可能。
现在京畿军说话算话的,除了王家的王厚昌就是赵光霖的亲信常侍李横。
萧琦又不是运一两个人,听假书生的意思,送来京畿当兵的很多。这个阵仗不可能瞒过上头的人,这么多人每天可是要吃饭的。
“皇上是不知道的。”季鸣鸿笃定道,“这些年拨给京畿的钱粮没变过,甚至还少了,这不是要扩军的样子。”
“若、若是皇上偷偷给呢?”梨果好奇地问,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插话不合适,连忙捂住嘴求助地看向云桐。
“每天往兵营里运的粮草可不会骗人。”季鸣鸿耐心解释道。
云桐安抚道:“没事,你正好问了我想问的。”
她又看向季鸣鸿:“我有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愿闻其详。”
“山下村里的里正说,这几年一直有逃兵逃进山里,而这些逃兵往往呆不了多久就消失了。”
云桐下意识挺直腰背,上辈子与季鸣鸿讨论国事的时候,她总忍不住紧张,生怕说出什么愚蠢的话来,丢人。
“我在想该不会那萧家借着募兵,不花自家一厘一毫就将河西的壮丁运到京畿来。接着用严苛的军令迫使他们做逃兵,最后再由萧家出手将这些逃兵变成自己的家丁?”
“请云姑娘继续说。”
他们想到一处去了,云桐松了口气:“走投无路的逃兵,一来缺衣少食受尽蹂躏,二来害怕连累家中亲人同袍兄弟。若是这个时候萧家给了他们一碗饭,和他们新的身份。他们自然会对萧家感恩戴德,并且萧家还握有他们从军又出逃的罪证。”
“这可比派人去河西卖奴婢要划算的多。”季鸣鸿接着云桐的话道。
“我想他们中那个老四,就是萧家的内应。他这一路上引导他们这些人出逃进山,绑架你……”季鸣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请恕我失礼,敢问云姑娘,萧家想让你做三皇子的正妃这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云桐点点头,“不过我不乐意,我的父母也不乐意。”
“可是萧家志在必得。”季鸣鸿起身,“你被绑上来大半天,你的家人却没有找上来。这不是天黑找不到上山的路这么简单。”
“你是说?”云桐瞪大眼睛,“难道萧琦带着人追上来了?这下糟了,我不在车队里,他们就不用担心伤到我。”
“你别慌,我们想办法下山。”季鸣鸿伸手将云桐拉起来。
“可是他怎么办?”云桐指了指躺在那里的狄族探马,“若是北地京畿有狄族的内应,岂不是……”
“先把他放在这里也可以,”季鸣鸿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让这个探马彻底闭嘴,“我是跟着我大哥回来的,我因为追他脱离了军队。军队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与大哥汇合以后,回来找他也是一样的,他又动不了。”
“再说抓到一个探马,就说明已经进来了好几个探马,他们这些先头兵,都是死士,就算是交给我大哥亲自拷问,问出情报的可能性也甚微。”
季鸣鸿朝云桐笑了,云桐很熟悉这个笑容,每当看到它,就说明摄政王已经想到了好办法解决他们眼前的困难。
“我弄丢一个探马,回军营大不了挨大哥一顿打,多大点事。”
山下。
小小的村落,深夜灯火通明。
村口的平地上,云晦与萧琦在两边护卫举着的火把下对峙。
“祖父特意交代过,萧云两家是姻亲,能帮忙的地方自然要帮忙。此地往海洲还有很长一段路,云二哥就不要推辞,小弟我护送哥哥一家回海洲也正好给文老太君磕个头。”
萧琦脸上的笑容在火把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