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用银针,这些银针会帮吴大侠固阳,阳气稳定一处,三十日内便不会再烧灼全身,吴大侠就能直接小解了。”敛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中已经有了几根长短不一样的纯银的针。而他现在拿着的那一根又长又粗,看起来实在很是可怖,很是让人头皮发麻。不过他仍然没有看到吴洺的神色变化些许,他有些失落,却又道:“不过施了此法,若是不与人交欢,断不可阳气外泄,吴大侠要按我说的带上东西。”
“什么东西?”吴洺问,他神色如常地任敛海将那根针从他的下腹刺进去,他看起来甚至不怕敛海会借机刺破他胀得发疼,变得很大的膀胱。
敛海道:“没有必要的情况,一定不要取出来的东西——这个,不是为了折辱吴大侠,只是担心睡梦之时会意外遗出。”
那是一根银质的短棒,不粗不细,不长不短,它的根部固定着一枚银环,一枚可以收缩放大的银环。这看起来的确像是淫乐之物,不怪敛海又一次道:“吴大侠若是难受,吴大侠只需要知道,三十日后我也一直愿意为吴大侠分忧。”
清晨的露水落在了地上,又冷又湿的风吹拂着大地,吹拂过吴洺汗湿的衣服。
吴洺为这样的寒冷和灼痛的褪去神游天外了片刻。
他看着敛海手里头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在想敛海真的是一名神医,还是想这是不是另一种痛苦?但他又肯定觉得,只是忍耐不能出精,要比像今日只是为了小解就被迫手淫要容易许多。
敛海道:“那我就去外面等着吴大侠了。”
“稍等。”吴洺看着他,又看着这形状奇异的,看了就会脸红的东西,慢慢道:“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敛海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这个是前些日子,姬晌欢那厮送给我的,他不过是现在过得好了,就忍不住调侃我数年如一日的在这一方庄子里度过孤独长夜罢了。”
吴洺没有怀疑,他甚至很相信,因为他知道姬的确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忘记萧无辞和姬晌欢在云山仙岛之外做了什么。
他也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萧无辞这样一个打心里其实很自傲的人,会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看来喜欢一个人,的确是会让人变得很盲目的一件事,一件很容易让人改变的事。
敛海打断了他的思绪:“吴大侠还不小解?”
吴洺皱着眉看他,道:“要等一会。”
他很难否认这种胀到发酸的,抽筋一样的疼痛实在很难熬,而这种疼痛又会让小腹绷紧许久的肌肉一阵阵发麻,这种麻让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他现在尿不出来。
“我来帮你…”敛海的手指触摸上他的鼓起的小腹,他以为自己这时候会有一些害羞,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可他现在却只觉得心惊。一个如此瘦弱的人,一个瘦到腹部都是凹陷下去的人,一点不一样的凸起都让人害怕,害怕他会因此而死去。
哪怕他知道吴洺没有这么脆弱,但是他按压的手却只是轻轻地,慢慢地揉着,他仿佛甚至能够感觉到这膨胀的水囊在微微跳动。
吴洺微微抽了一口气。
浅黄色的,低低答答的液体落下来,就像是雨声,他经常在这里的雨夜听的雨声。
他或许有很长时间不会想要再在这里听雨声,再在这里喝酒,他只要想到现在发生的事,就会想远远地离开,绝不要再想起来一点。
但他现在只能听细雨变成急雨,变成骤雨,在一个美丽的地坤面前撒尿这件事,他总以为只有萧无辞这样一个拥有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比金铁还要坚强的心脏的人才会这么做,但他现在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被吴洺腹诽的人,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阳光暖融融的,就像是要把人也在这时候融化成一滩金色的蜜糖,融化在里面。
他闭着眼睛,正在养神,正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享受闲适的生活,享受浮生半日闲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看起来就有这太阳一样,温和、干净、让人心生好感。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很快就不能再躺着享受,更不知道有一件危险至极的事就要从天而降,直到他的窗子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我知道你喜欢从窗户来看我,却不知道你走窗户越来越热情了。”萧无辞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明明很黑、很亮,却没有一丝神采,因为他只是一个瞎子。可他的眼睛里又明明白白可以看到痛惜之情:“这可是天家为了奖赏那一批兵刃,御赐的木头,最顶尖的工匠刻的雕花窗。”
吴洺冷冷道:“因为我不喜欢不求回报地给人擦屁股。”
萧无辞苦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惹上什么麻烦,我分明已经收敛了很多。”
吴洺坐在窗楞上,他苍白枯瘦的手指按着斗笠,斗笠上的露水滴在萧无辞床边的茉莉花里,他一点也不进去,而是一字字道:“你的收敛,是说看见了一个人偷走了金珠,却装作不知道?”
萧无辞盯着他,就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朵喇叭花,他笑得更勉强了一些:“你如此了解我,为什么不帮我也装作不知道呢?”
吴洺冷哼一声:“因为想来找你聊这件事的可不是我。”
萧无辞看向门边,他听到了脚步声,两个陌生的脚步声,他虽然有一万个不想惹上麻烦,却还是无奈:“来者是客,坐吧。”
先进了屋子的是一个年轻人,一个生得看起来剑眉朗目,英气十足的年轻人。他步子很快,快得走起来几乎要胯下生风,但他走得又很稳,可以看得出他常年用这双腿脚走很多、很长的路。
他背着一把梨花木的长弓,牛皮箭囊里的箭打磨得锋锐非常,拴在箭尾的小铃铛丁零当啷得响。这让人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一个潇洒的游侠,一个很有想法的很有意思的侠客?
而萧无辞知道这个人非但不是侠客,还是一个走生意的人,他笑着开口:“久闻绿林镖局盛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我更听说绿林镖局步法又轻又稳,雪地上行走都只留下鸿爪般印子,我好奇许久,却也是百闻不如一见。”
“萧老爷谬赞了。”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名叫林标鹄——绿林侠者林长右正是在下的父亲。”
萧无辞点头,他不吃惊,因为他明白这个年轻人只是想尽了办法想要和他说话,说得更有底气。不少年轻人也都是这样,在和一个身份与辈分都实在比他高很多的并不熟悉的人说话的时候,就会变得有些慌乱,有些急于证明自己。
林标鹄又道:“昔年萧汀萧老太爷曾经也与父亲交好,萧老太爷追求江老夫人所铸的那把‘飞凤双剑’,那块石头,正是父亲帮忙一路从南疆护送而来。”
萧无辞笑道:“所以我总是听到他们夸赞林镖头是一个很是厉害,也很讲义气的人。”
“这一次绿林镖局有一件事,很需要萧老爷帮忙,我知道萧老爷看见了偷盗金珠的贼人是谁,也希望萧老爷能看在父亲的薄面答应下来。”林标鹄说得很诚恳,他抱拳的时候的头很低,十分尊敬也十分让人难以拒绝。
萧无辞沉吟了片刻,他是不是忽然也觉得,如果能像吴洺一样毫不留情地拒绝一个很真诚的人也是一种本事?
林标鹄又道:“萧老爷是有什么难处么?”
“我是有难处。”萧无辞叹了一口气,他苦笑着开口:“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绝不会再掺和进武林大事。”
林标鹄问:“那个人是?”
萧无辞有些犹豫,他看起来并不想和其他人谈论这个人,仿佛这个人的名字一说就会让火烧到他的屁股。
吴洺替萧无辞回答:“自然是他的‘天王老子’。”
萧无辞有些笑不出来,他道:“况且你也知道,我如果到处乱跑,谁来管着萧家的事?我桌子上堆得账本可都要比我的人还要高了,我的另一个天王老子知道了会把我打成猪头的。”
吴洺哼笑一声:“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实在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