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数是纳兰在英国认识的同学的表姐,说是三十八了,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看来保养得当。
纳兰安看着粮数,对方正戴着眼镜审视她带来的文件——粮数估计并不是近视,她只是伪装。
纳兰安讨厌伪装。
不过她承认自己其实也在伪装。
“按照你的说法,结合目前的材料,你要合法地介入你父亲的企业,并且掌控大局,首先你得取得你父亲的授权委托。”
“他现在的情况,授权是有效的吗?”
“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有效。”
“可是,我父亲他另外有一个助手,他——”纳兰安斟酌了一下字眼,“我想他不会轻易退出。”
“他的角色只是董事长助理,不是吗?而你,要介入的角色,不是助理,而是董事会。”粮数推推眼镜,“两者并不冲突。”
纳兰安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她举杯,“谢谢你的意见。我希望和你有合作的机会。”
“就事论事,我的团队并不便宜。”
“明白。”纳兰安喝了一大口,“辛苦了。”
☆、相见
六点三十分,王东山的车子停在了纳兰宅的车库。
七点。纳兰傅惠真吩咐群姐:“给阿安打个电话。”
群姐三分钟后报告:“安小姐没接电话。”
七点三十分,纳兰傅惠真给纳兰安打了电话,已关机。
“不然,我们先吃饭?”
王东山脸色未明:“我还不饿。阿姨你饿的话,我们可以先吃。”
八点。纳兰傅惠真安顿纳兰祖睡下,吩咐群姐:“开饭吧。”
王东山默默扒饭,纳兰傅惠真说:“你也爱吃牛腩的,多吃些。”
王东山嗯了一声,筷子却只伸向那盘白焯西兰花。
偌大的餐厅,只得碗碟筷子偶尔碰撞的声音。
纳兰傅惠真先停了筷子:“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说话的同时王东山也放下筷子:“我上楼去处理一下公事。”
王东山一步步走上楼梯。他住二楼,刚好在楼梯的拐角处。斜对面是这一层的大房,那是纳兰安的房间。
纳兰安一走就是那么多年。期间纳兰傅惠真让他搬过去,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大房内一应俱全,有阳光充足的大阳台,有漂亮的会客厅,有个安静舒适的办公区,正适合越来越忙的王东山。
王东山却拒绝了,纳兰安总会回来,他不能趁她不在,就谋了她的东西——纳兰安可是小气鬼,纳兰安十三岁那年,十岁的纳兰心偷偷试穿她的柔道服,被她发现了,足足与小妹冷战了两个月。而且,再不肯穿那套衣服。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五百尺的房间,比起很多普通人家,其实已经好很多,但是在这个家里,这个房间,就代表了他的地位——并不是主人。
把外套和领带扔在沙发上,顺手又松了两颗衬衫扣子,走进洗手间开了花洒。
水流很快淋湿了头发和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