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說不來溫軟動聽的好話,上下嘴唇開了又閡,愣是一句溫聲軟語都沒憋出來。
反而沈鬱先開口,語氣是克制的平靜:「你先上去吧,不用麻煩了。」
說著,摸到摔在一旁的筆記本電腦,翻開。
開機聲響起,幽藍光線中。
那俊秀好看的眉眼懶頹平靜,繃緊的下頜卻似藏有堅硬的壁壘。
「……」
林循木木地站了一會兒。
怎麼這會兒反倒脾氣這麼好。
但凡遷怒她兩句,她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走人。
樓道里的風吹得脖頸發涼,林循轉頭看才發現,外頭晚霞已經落到了最低處。
入秋了。
這時大門口的燈撲閃了兩下,亮起來。
林循回過頭,借著那燈光上上下下打量他。
優越眉骨和鼻樑都蹭了灰,額角發端也沒能避免。
這麼重的一跤,卻沒蹭破半點皮肉。
她眨了眨眼,轉而看向他擱在鍵盤上不知道在敲著什麼的雙手。
難怪。
「行,那你自己先在這兒等會兒。」
林循說完,從地上把那袋日用品拎上,腳步飛快往樓上走去。
-
樓梯上的腳步聲毫無滯澀地離開。
一口氣到三樓,然後掏鑰匙,開門。
單元門靜悄悄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
萬籟俱寂。
幾隻飛蛾鍥而不捨在他臉邊嗡嗡繞著。
沈鬱伸出手掌,精確地根據它們翅膀扇動的聲音判斷出方位,「啪」地拍死了一隻。
可等拍完後,又覺得噁心,攤著兩隻手僵在半空中。
過了許久,他沒表情地把手掌摁在台階上,使勁蹭了蹭。
飛蛾屍體有一半在台階邊緣被碾平,另一半還留在手心,某種溫熱粘液混著厚厚的灰塵卡在掌紋里。
光那觸覺和想像就令人作嘔。
樓道里,入秋的晚風在竄行,家家戶戶關門閉戶,安靜得很。
他閡上電腦,在原地坐了會兒,忽地扯了扯嘴角。
什麼年紀了,怎麼還敏感上了,真挺不合適的。
這麼多年過去,這雙手早就觸摸過太多污穢。
摔過的跤也比今天狠多了。
這才哪到哪。
片刻後,沈鬱從褲兜里摸出手機,翻到方忖的電話,撥過去。
以備他不時所需,方忖的手機向來是二十四小時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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