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锦程面上听是当今皇上姑母,堂堂泾阳长公主的嫡次孙,家世拔尖,可是只要有些底蕴的世家权贵、皇亲国戚,谁不知道究竟怎么个事。
所谓嫡次孙便是没有爵位可继承,而萧锦程自己又文不成武不就,平时不是斗蛐蛐就是喝花酒,明显不可能靠自己的才学考科举入官场,或者上战场建立战功。
萧锦程因为长得有四分像泾阳长公主,所以比嫡长孙更得泾阳长公主宠爱,泾阳长公主还活着的时候,能庇护萧锦程,可泾阳长公主已经六十一岁了,天知道还能活几年。
具体来说,萧锦程的未来就是吃老本混吃等死的料,萧锦程所能拥有的,不外乎将来分家的时候,能分得多少财产。
别看泾阳长公主和平成长公主都是长公主爵位,可泾阳长公主远不如平成长公主那么会弄银子,而萧家人也不善经营,几十年时间愣是没能借泾阳长公主的名头展出多少产业。
要知道,泾阳长公主死后,长公主府、食邑等,都是要被收回去的。
真正属于萧家的资产,不过二三十万两银子,纵然嫡子会比庶子分得多一些,可将来萧锦程能分到三五万两就不错了。
最后,萧锦程看着就不像是一个会经营,能省着花销的主。
泾阳长公主想为她这宝贝嫡次孙找一个,出身好,嫁妆多,最好还会经营,能保证萧锦程未来富贵不断的媳妇。
顾昭看出泾阳长公主的目的,但她并不放在心上,只准备到时候去露个面,随便转一圈,给泾阳长公主一个面子即可。
顾昭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让银浅做好行程安排就行了。
用完晚膳,顾昭准备回漪澜园,顾珊却把顾昭拦了下来。
“泾阳长公主请了我三月三去赏花,有没有请你?”顾珊从袖口掏出请柬在顾昭眼前晃了晃。
“无聊!”顾昭并不打算理会顾珊。
顾珊很是恼火顾昭这种态度,不过这么多年她也有些‘习惯’了,顾昭没有正面回答,她便当顾昭是没有收到请柬。
“顾昭,你就算是郡主,又有什么可得意的,还不是比不上我!”读了十年书,顾珊已经知道了,一般高门大户不仅看重女子出身,还看重女子的娘家势力,父母是否健全等等,丧父丧母之女几乎都被默认为教养会差一筹。
总之,顾珊在顾昭身上看到了诸多减分项,她认为这些减分项足以将顾昭身上郡主爵位的优势抹平。
“我去年初及笄到现在,收到了邀请不下二十份,你连一份都没有,说明根本没有人想和你交朋友,没人看得上你!”顾珊声音都大了起来,似乎要在气势上压死顾昭。
顾昭撇了顾珊一眼,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
“随你怎么想,都和我无关!”顾昭懒得浪费口水跟顾珊争论这些没营养的话,有些人脑子简单,只能看到表面,认不清现实,看不到背后的东西。
顾昭带着丫鬟错身而过,继续返回漪澜园。
这种近乎无视的态度,把顾珊气得直跳脚,从小到大她都想把顾昭的气焰压下去,甚至把顾昭踩在脚下,可是她却没有一次能做到。
她对顾昭的无数次打击,在顾昭这种态度下,都如同打在棉花上,没能伤到顾昭分毫,反而每次都将她自己气个半死。
回到漪澜园。
银浅才针对方才顾珊的言语嘲笑道:“三小姐总以为郡主需要像她一样出去结交,出去展现自己,打响名声,吸引更多人上门提亲。”
“郡主乃堂堂五千户食邑的大齐开国以来最尊贵的颍川郡主,郡主的爹娘是皇上靖难第一大功臣,追封郡王与郡王妃爵位,纵然不在了,可他们留给郡主的余荫,也是无数世家贵女望尘莫及的,军中多少将帅曾是郡王的旧部。”
“何况皇上宠爱郡主,但凡郡主看上京城哪位青年才俊,无论他是何门第,只要开口,皇上定会下旨赐婚,哪用得着去争去抢?加上郡主自身的才学,赚银子的能力。”
“是别的贵女需要来结交郡主,巴结郡主,搞搞清楚谁是主谁是次!”
春芽、秋雨、冬雪等大丫鬟也是满脸不屑,做为顾昭身边最亲近的几个大丫鬟,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她们的主子条件对比其他贵女有多么高不可攀,甚至公主都比不上她们的主子。
“议论这些干什么,无不无聊?”顾昭瞪了几个大丫鬟一眼,别管这些条件是不是实际,从嘴里说出来显摆,就变味了,反正顾昭听着并不得劲,低调点,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真。
很快来到三月三这日。
一大早,石泰便领着护卫,备好了马车等在侯府外。
顾昭没怎么刻意打扮,正常的蓝色郡主规格华服,髻插了两根玉簪,腰间挂一个香包。
出侯府的时候,正好碰上顾珊从身后追出来。
侯府的专用马车几乎和顾昭的马车几乎停在一个平行线。
顾珊看到顾昭走向自己的马车,而且马车准备出的方向和她准备去的方向一样,她再没有脑子,也反应过来了。
“顾昭,你是不是也要去泾阳长公主园子赏花?”顾珊咬牙切齿的大声问道。
“对。”顾昭只回答了一个字。
“那那天我问你,你为什么没说?”顾珊觉得自己被顾昭给耍了。
“无聊!”过两个字的话,顾昭都懒得和顾珊说,本来从小关系就不好,顾珊从来不给她好脸色好态度,她自然也不会给顾珊什么好脸色好态度。
顾昭根本不理会顾珊,自顾自的上了马车之后,车夫一鞭子马车直接启程。
顾珊脸色一下青一下白,顾昭总共就三个字,却气得她胸口都疼了,眼看着顾昭的马车很快就没了影子,根本没人搭理她,她再气也只能原地跺跺脚。
“快给本小姐追上去,不能让顾昭先到!”顾珊气呼呼的带着丫鬟上了马车,对车夫愤怒喊道。
车夫闻言,立刻一鞭子抽在马臀上,因为抽得急,力道多重了些。
马儿吃痛,猛地起步向前奔跑,冲击惯性使得车里的顾珊惊呼一声向后倒去,脑袋差点没给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