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女士没出什么事,但却在蒋芃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每当刘女士继续深入说下去的时候,她只希望母亲立刻停止,不要再讲了。而能阻止刘女士继续讲下去,甚至提起那段惊心的回忆的唯一方法,就是顺着她,听她的话。
蒋芃没来得及找刘女士,刘女士就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了。
下班蒋芃公交到家大概六点半,暮色渐露,天边堆起斑斓的晚霞。
从公交车站沿着大路走了几百米,正要拐进巷子,一阵丁零当啷声,一群少年骑着自行车从巷子里飞窜出来。
蒋芃下意识躲闪,其中一辆自行车贴着身子从她面前滑过。
自行车头不受控制地扭了两下。
男孩儿回头,对上蒋芃的视线。只瞥了一眼,便转回头去,身子前倾,脚下用力一蹬。
风鼓起少年身上的t恤衫,后背有两行英文字母配汉字:
adivon阿迪王
蒋芃:……
“妈的,六块钱能干什么?”
“她是小学jsg生,你想她身上能有多少钱?”
“操,不跟你们玩了,我得赶快回家!”
那几个少年骑得飞快,嘴里高声地说着什么,带着脏字,很快骑远了。
蒋芃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往巷子里面走,身旁广场舞劲爆的音乐和身后汽车疾驰的声浪交错。
这里位于闹市区,几栋有些年份的楼梯房和更具年份的落地房子错落其中。
巷子口有些小店,还有卖小吃和水果的临时摊点,摊子上吊着的灯泡发出或黄或白的光。光源周围绕着大片的蚊虫,那架势堪称另一场广场舞。
而这边的广场舞就聚集在位于巷子口左侧的空地上。
蒋芃从小吃摊子中间穿进去。
“晚上有人打球没加什么班?我跟你说,内卷都是你们这帮人自己把自己卷起来的。”徐谦一边讲电话,一边拖过来一根胶皮水管对准脚面,抬起一只脚,脚趾头堪堪勾起凉拖鞋,五个脚趾头张开。
水淋下来,冰凉舒爽。
没约到人打球,已经打了两通电话了,一个说加班,一个说有应酬。
今天他都没走出过家门周围500米范围外,刚刚把车子冲洗了一下,脚底心进了沙子,硌得慌。
冲好一只脚,改换另一只,手机上滑开微信,准备找球友群问,身后有人叫他:“小徐!来,快来一起来跳啊。”
徐谦偏头抬高嗓门哦一声,再看微信群,有人回得很快,说晚饭还没吃呢,忙,今天不打球。
剩下的人都没什么回应。
他皱眉,丢掉水管,转身关了水龙头。
又愤愤的捡起水管,一圈圈缠绕起来。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忙,难道他就只能跳广场舞了吗?
又有阿姨唤他。
大妈们热情洋溢。
徐谦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大声应道:“好嘞,来了!”
这时下一曲广场舞的音乐已经响起来了。
徐谦穿着湿漉漉的拖鞋,踩在地上吧唧吧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