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朝廷在肇庆有如此多的大军,什么乱军敢来肇庆”,刘勇神色呆滞的自言自语
“朝廷大军,你说那乱军是穿着朝廷的军服?”
刘勇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扯住马三的衣领,而后狠狠道
“是,和我等一样都是红色的军服”
马三看着忽然间神色凶狠的刘勇,咽了咽口水,开口答道
刘勇放开马三,心中却是划过一道亮光,他知道了
李明忠,城外的那些乱军定是李明忠!
前几日严云从严总兵就和他们几个城门将交代过,让他们注意守好城门,不准让那李明忠进城生事,是以这几日他才如此辛劳的来城头值守
他也是两广督府军中的将领,隐约也知道督府和城外的李明忠等人,似是因为粮饷的问题闹过几次
原本他也没放在心上,就是那李明忠要闹饷,那又怎么样,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闹饷,顶多就是几十个军卒到督府门前静坐抗议罢了
但现在看来却全然不是如此,闹饷几十上百人那就顶天了,哪有几千上万人来闹饷的,按马三所说,那李明忠怕是把所有人马都调来了
那李明忠不是要闹饷,这是要反啊
想到这里,刘勇心中一个激灵,立时回过神来,脸上凶狠神色不见,反而是变得越发惶恐
那李明忠军营就在城东,他守的可就是东门,李明忠杀来,第一个要的就是他的命啊
“快,赶紧让人去关城门,我要去督府向丁大人禀告,那李明忠反了”
刘勇声音发颤,一边嘴里大喊,一边快速向着城下冲去
随着刘勇的命令,原本平静的城门前顿时一片大乱
“滚,快滚啊”
“是不是听不懂老子的话,别堵在门洞里,快滚出去”
丁五带着几个士卒,一把将门洞内的几个正在进城小贩推了出去,旁边几个士卒也是手脚并用,将那摊贩的板车推出城门
板车被推出门洞,歪在一边,上面的装着的梨子板栗顿时散了一地,一些还在城门外的百姓眼睛一亮,顿时俯下身去,将地上果子板栗捞到怀里
“做什么,做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不许抢”
几个小贩神色惊怒,但如何挡的住哄抢的众人,领头的小贩上前就要与丁五理论,他们可是交了城门钱的,眼下这是什么意思
“滚开,乱军就要杀来,再堵着城门,就给老子死”
丁五眼看有人还想浑水摸鱼混进城里,城门内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于是怒喝一声,手中长刀倒转,用刀背猛然砸在一个小贩头上
虽是刀背,但刀口厚实,被丁五这么一砸,小贩顿时倒在地上,头上血流如注
城门前众人见到满头是血倒在地上的小贩,顿时受惊,哗的一声向后退去,神情惊惧的看着神色狰狞的丁五
“关城门”
丁五持刀站在城门内,一众百姓皆是被吓的退到城外,随着丁五一声令下,城头上的机廓转动,厚实的城门转动,瞬间将门洞堵住
后方的百姓看着城门突然关闭,不明所以,皆是涌向前方
而城门近处,一些百姓刚刚听到丁五话语,又见城中士卒竟真的关闭城门,脸上神色立时一变,想要向外逃离
一前一后两方人影推撞在一起,城门前立时一片大乱
在士卒忙着关闭城门之时,一道身影早已骑着骏马,向着城中匆匆驰去
丁府书房,丁魁楚坐在桌后,手中拿着一方白玉般的砚台细细把玩
这砚台通体如玉,但又有几道黑色的纹路,隐隐构成山石古松的图样,远远看去便如同一座被云雾遮住的山峰,当真有几分水墨云烟的味道
丁魁楚好砚,几年前他发动数千兵卒,在粤省一处老坑开采数月,这才得了这一批好料,做成这枚极品的砚台
实际上他也不亏,这次开采出来的石料大部分被他卖给粤省的商人,赚了一笔不小的进项,最好的那一批则被他留下自用,这一枚砚台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丁魁楚对着阳光赏玩着砚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丁魁楚眉头一皱,向着门口望去
只见肇庆知府朱治涧神色惶然的走入书房,见到坐在桌后的丁魁楚,立时便大声喊道
“丁大人,大事不好啦,那李明忠反啦”
“你说什么”
丁魁楚下意识从桌边站了起来,脸上神色惊愕
他手中那方价值千金的砚台,摔落地上,啪的一声,瞬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