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彪抬头望向山谷的上方,视线从西向东,头也跟着转动。山本好像看明白了,头也跟着转动着。
“想象不出来你们用什么样的火力,令一个配备四个小队和一个运输小队的加强机枪中队全无还手之力,将近3oo人的官兵啊。”山本仍心有余悸地问道。
占彪看着东侧山壁下,左右扫了一眼,缓缓吐出四个字:“手榴弹雨!”】
刘阳提着两挺没有支架的捷克轻机枪过来:“来不及修了,这两挺只是支架坏了,按我们平时练的,可以担在胳膊上打。”这样他们的捷克轻机枪就有5挺了,再加上一挺马克沁。
接着刘阳又给大家脑袋上扣上钢盔:“兰参谋给了我一箱子,够我们戴。”
小峰接过刘阳递过来的钢盔戴上:“彪哥,我们豁出去了,都说鬼子挺神的,我们倒要碰碰,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
成义思索着补充道:“我们的位置易守难攻,而且鬼子正好都集中我们对面,我们的洞口天台对面。如果把两边谷口封锁好,把山谷里的鬼子包饺子是有可能的。前面和后面的日军应该在附近的镇子里吃饭,只要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义说着抬手往脖子上一抹。
三德抢过话道:“没错,要像打雷一样,咔嚓一声,还没等捂耳朵呢就没一个活口了!”
占彪非常满意师弟们的反应,大家不是简单的盲从,也都能动脑子。他冲大家点点头开始布置:“没错,我们不打便罢,要是打就不留活口,才能保护自己。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手榴弹,就来个手榴弹奇兵阵吧。日军大都在3o米范围内,小峰、强子、二柱子的纪录都能扔到7o多米,我们在山洞口居高临下可以全部覆盖,再远点的用马尾手榴弹也够到了。”
小峰举手道:“彪哥,我看我们从近往远分三个区域投,刘阳和三德劲小炸脚下2o米内范围,我和强子、二柱子用马尾手榴弹炸3o米以外范围,你们四人炸中间范围。”
占彪:“好,就按小峰说的办。还有一点要注意,手榴弹别扔在他们的弹药堆里。长杰,你别的不用管,就在他们人和武器之间炸一条死亡地带,不让他们碰到他们的武器。注意我们每人至少扔2o颗手榴弹,要快,一口气投完,3oo颗手榴弹平均让他们每人摊着一个。炸懵他们后,强子和正文主副射手负责马克沁突突正中战场,小峰一挺捷克封锁南谷口,正文一挺捷克封锁北谷口,不要放走一个活口。长杰一挺捷克制造死亡地带。那两挺没支架的捷克我和刘阳打机动。剩下二柱子和三德一远一近继续投弹。记住,战决,在枪筒打热前结束战斗。都听清楚了吗?”
大家齐声轻诺了一声很默契地动了起来。长杰和二柱子已向洞口搬运手榴弹箱了。正文搬着两箱轻机枪实弹匣和重机枪实弹链。
占彪点点头向洞口的阳光走去。刚要出洞口他突然站住头没回地沉声嘱咐:“记住,如果我们点背被鬼子现了,不管剩下几个人,一定要退守洞里坚持打下去,谁也不许投降,战死拉倒!如果有一两个活下来的,要想法子回双河镇报个信……好了,抓紧分头准备,不许乱套!”
洞口天台上顿时紧张忙碌起来。
因为天台的外缘只有一尺多宽,架不下重机枪,强子和正文迅用弹药箱摞起个架枪基座。5挺捷克轻机枪稳稳地放在各人脚下,可以随时架在天台外缘上。马克沁的黄色枪筒低垂着,镶满黄澄澄子弹的帆布弹链垂在铁皮子弹箱里。大家的脚边都是箱子,手榴弹箱,轻机枪弹匣箱和九堆拧开盖的木柄手榴弹……
准备完毕后九名头戴钢盔的国军士兵先后安静地蹲下。山谷里日兵乱哄哄的声音与山洞口的安静形成强烈反差。
占彪挨个看看如雕塑般的师弟们:“这回我们动真格的了,第一次往死里打真人,肯定要见血的了,这不怪我们,是他们逼的,都别怯手啊!手榴弹准备——!”大家同时抓起手榴弹。
身高体壮的强子扭头问占彪:“可以一次扔两颗吧?”
占彪愣了一下:“强子和小峰、二柱子手大扔两个还行。三德就算了,别不留神扔洞里了。”
大家都笑了一声,生硬的笑声里掩饰着紧张和沉重。
三德吐了下舌头,不服地说:“扔两个我不一定,但扔的准谁敢和我比。哼!”
占彪右手举起了手里的两颗手榴弹,左手拉着手榴弹弦。众人都跟着举了起来,强子和小峰、二柱子站在后面,手里提着马尾手榴弹的麻绳,时间仿佛凝固了。
占彪一拧脖子短促地喝了一声:“干!”
一群手榴弹如乌鸦般飞了出去,还没等落地又一群飞了出去。
小峰三人抓着马尾手榴弹的麻绳,抡了两圈利用离心力将手榴弹又高又远地向对面坟包方向甩了出去。
成群的黑乌鸦,带着复仇的地狱之火铺天盖地,又如下起了一场手榴弹雨。
漫天的黑乌鸦成群地飞在天空,日军松坂中尉和松本少尉最先现,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到,只叫出一声就淹没在接连响起的爆炸声中。
满山谷翻滚的闪光和硝烟,满山谷如雷的滚滚爆炸声浪。
众多日军腾起在空中,刚站起身来的又突然仆身摔倒,卧倒在地的也被炸得蹦起来。
满脸是血的松坂中尉和松本少尉扭曲着脸,蹲着挥舞着手枪乱放着,嘴里高喊着镇静!镇静!
无情的黑乌鸦继续飞来,日军的嚎叫声渐渐稀少。
接着在硝烟和爆炸声中,响起了低沉的重机枪扫射声,夹杂着轻快的轻机枪扫射声。
松本嚎叫着指着北侧的装备,一群群日军拼着命涌向几列轻重机枪,但都在一颗接一颗的好像定点爆炸和定向机枪扫射中倒了下去,尸体转眼摞了好几层,又被炸得翻弄开。
顽强的日军受伤后仍然蹦起来扑向武器,没有一个向南北山谷口逃跑。这令占彪们的火力更加集中。马克沁低沉的吼声毫不留情地洒去弹雨将扑起的日军如割稻般放倒。日军的轻重机枪始终完整地排列在那里,好像在看着热闹。
松坂则抱着一名伤兵冷静地向山谷上方观察着。怀里的伤兵不时被子弹噗噗地击中。突然成团的硝烟中仿佛闪过一道反光,松坂紧紧盯着西面的半山壁。终于在烟雾缝隙里他看到了山壁突起处有几顶钢盔在晃动着。
松坂指着山洞口嚎叫着,松本顺着看了过去也嚎叫起来。
突然松坂的嚎叫声愕然而止,小峰的轻机枪循着声音打爆了他的头,接着二柱子一颗手榴弹把他炸飞。
愤怒的松本跳了起来,几把脱去自己的军服,举起两个日兵的尸体冲过了死亡地带,扑到一挺重机枪上,非常熟练地调好角度,上了一个子弹板,瞬间冲着山洞口打出了一拨弹雨。
山壁洞口上方顿时石屑飞溅,马克沁的枪声顿时有些慌乱,突然当当两声钢盔的脆响,接着两声闷哼,二柱子和长杰两人头一歪都倒在天台里。众人都跟着缩回了头。大家看向倒在地上的二柱子和长杰眼里都冒出一股火来,手榴弹成把地往下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