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梅看到丈夫的执拗态度,眼神不赞成地拍了拍对方胳膊,嗓音干涸:“老崔,你对人家态度好点。”
说完,又咳嗽了一声。
崔忠嘴角微颤,给她递去杯水,沉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大老远过来不容易,等喝完茶就走吧。”
没有松动,态度依旧强硬。
时萤一直不明白崔忠为何这个态度,崔晃已经去世,容玖又入不敷出,望着送上门的钱,崔忠却坚决不要。
“听说您昨天去了市里的医院?”
沉默许久的陆斐也突然出声。
崔忠点头,跟着皱了下眉:“老伴生病,去市里看了看。”
“是肺癌吗?”
“……你怎么知道?”
陆斐也没有回答,从西装内袋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声音平和:“这是徐医生的联系方式,对方是肺癌领域的专家,可以尽快安排手术。”
崔忠瞥了眼丁梅,又看向那张名片,许久没有说话。
最后,他抿直了嘴角,语速缓慢地开口:“陆律师是吧,我说过不会要崔晃那小子的钱,也不转什么股份,你们喝完茶,就走吧。”
陆斐也没立刻搭腔,打量对方一眼,低声道:“名片我先放在这,希望您再考虑,我们先走了。”
……
“陆par,我们就这么走了?”
直到出了门,时萤都还在费解。
陆斐也瞥她一眼:“不走的话,难不成你有说服对方的理由了?”
时萤哽了哽,摇头:“还没有。”
“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听见男人波澜不惊的声音,时萤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张时泽提了必须让崔晃的父亲和妻子自愿出手股份的条件,甚至愿意为此赔付违约金。
容玖的收购梗在突然去世的崔晃这,崔忠又是油盐不进的态度,岂不是没了希望。
梁榆叹了口气:“照现在看,崔晃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太好。”
“或许吧。”时萤默默说了句,心中却有迟疑。
刚才她看到那间半开的卧室摆满了破旧画板和颜料,门口还放着箱子,应该是在他们来之前收拾的。
如果父子关系差,为什么还留着崔晃画画的房间,并特意打扫?
昨天他们和络腮胡大叔简单了解过崔晃的情况,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母亲早逝,跟着父亲长大。可是父亲脾气不太好,后面又再婚。
听起来的确是和父亲关系僵硬。
时萤不太死心:“如果——”
话刚出口,就被陆斐也倦沉的声线打断:“要是想跟对方谈收购后的运营计划,那些对崔晃有意义,对崔忠却没什么意义,何必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