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萤被方景遒的话激得脾气上来,扔掉手里的棉签:“不会打架你逞什么能。”
“是我逞能吗?吃饭的时候程修远那帮人主动上来挑事儿。”
方景遒的话里还带着点气性。
时萤盯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重新拿起棉签,低下头:“那你不会跑吗?没人帮你还准备断胳膊断腿回来?”
语涩哽咽,又强行将情绪压回。
方景遒对上时萤红得跟个兔子似的眼眶,立马缴械:“行了祖宗,我投降行吧。”
直到上完药,时萤收拾着药箱,听到方景遒感慨了一句——
“草,陆斐也打起架来是真狠,不怕死似的,那阵势直接让程修远那群人认怂了。”
时萤顿了顿,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那双已经磨损发白的球鞋。
放空想着,该是怎样严酷的境遇,才会塑造出方景遒口中那个打架玩命的少年。
再后来,事情调查完,方景遒被训练营召回,陆斐也却因主动动手和程修远等人一同被开出了竞赛班。
方景遒难得产生愧疚,可陆斐也仿佛并不失望,也未低迷。
无意中遇到他插着兜出现在食堂,一如既往地坦荡从容。
那是时萤第一次感受到,对方身上名为韧劲的东西。
时萤的生活安稳、贫乏、无趣。
以至于当她发现高考前压抑崩溃无处释放的情绪时,都自厌地觉得是在无病呻吟。
她羡慕那些书籍漫画中被逼至绝境的主角向上挣扎的勇气,一如陆斐也。他们面临的困境,是数倍于她的艰难无望,却始终风帜昂扬。
……
从时萤报警,到警察赶到现场,总共只过去了五分钟。
以光头男为首的那群混混尽数挂彩,最后被警察全部制服。
“很帅吧?”
陈如萱扯了扯时萤的手臂。
时萤猝不及防回神,对上的就是陈如萱那双星星眼。
“嗯?”
陈如萱眼神中透着兴奋:“我说陆par刚刚打架!西装下埋藏的野性,真是巨帅!”
对方紧盯着时萤,仿佛时萤一旦否认,就要据理力争。
时萤松气点头:“是……挺帅的。”
……
陈如萱已经到家,也不好出面。
最后时萤作为报警人,陪着陆斐也去警察局做了笔录。
光头男一伙人本身就有案底,再加上时萤的叙述,很快因寻衅滋事被拘留。而陆斐也正当防卫,配合完调查便出了警局。
……
卡宴被拖走维修,所幸警局离两人的小区只有几百米,可以步行回家。
夤夜寂旷,男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在前方,右手插在兜里,浅色衬衫随意挽至臂肘,西装外套却因为打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搭在了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