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若是那名教主没死,他身怀六相大法,用六道轮回之招杀了连慕容,说不定还有一批隐藏的教众,他们联合盗走那趟镖,这岂不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
“说得也是……可既然是这样,镖也失了,人也死了,那为什么尸体会被送到六扇门?如果盗镖的人是你们所说的婆娑教没死的那个教主,那又是谁在跟他作对,暗中把尸体和镖全部再盗出来呢?”
“这……”年轻人忽地回答不上来。
“但你这个假设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哦?”
“当年围杀婆娑教的人是谁,那么现在暗中对付他们的也是谁。”
“这倒也是,可当年是谁围杀了婆娑教呢?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嘛……江湖仇怨,婆娑教又不是良善之辈,经他们之手灭过的派门十个手指也数不过来。”
“也是……那就是复仇咯……”
这番激烈的讨论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李凤迤等人的耳中,李凤迤不禁凑到荆天狱的耳边低语道:“我说荆教主,你明明被我养在了栖梧山庄内,怎么还被人诬赖成了盗镖杀人的凶徒呢?这样岂不是太亏了?”
荆天狱将酒杯置于唇边,不咸不淡地提醒他道:“荆教主已经死了。”
李凤迤忍不住又问:“那到底你的真名,是荆天狱呢还是金天玉?”
“要看我戴不戴面具。”
“你的面具呢?”李凤迤又问。
“明知故问。”荆天狱瞥他一眼。
面具的确在李凤迤的手上,但李凤迤想说的却是:“那如果我戴上面具,不也成了金天玉了?”
“你若能使出六相大法,自然就是金天玉。”荆天狱毫不在意地道。
“世上又没人见过六相大法,就算我真的使出来估计也没人认得出来。”李凤迤托着腮帮子道。
他这么一说,荆天狱心中一动,再度看向李凤迤。
“六道轮回你既然认识,那六相大法恐怕也不在话下。”荆天狱盯着李凤迤,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眼睛里总有一股嫌弃的味道,他冷冷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以你现在的内力……”
“停!”李凤迤打断荆天狱的话,懒洋洋地道:“我才不稀罕那张重得不得了的面具,你要就还给你。”
“不必。”荆天狱却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回绝了,道:“我说过,金教主已经死了。”
李凤迤以扇掩面低咳两下,还想调侃两句,却被一旁的木成舟打断道:“你的麻烦来了。”
李凤迤一怔,但他已经不用再问,就见一名看上去挺面熟的小姑娘气冲冲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那小姑娘走过来的时候,一面盯着木成舟,一面又不停看向一旁的李凤迤,李凤迤了然,却忍不住对木成舟苦笑道:“你戴这面具虽是合适,但好像更加醒目了。”
木成舟也是摊手,谁让李凤迤去哪儿哪儿都会生出事端呢?
“那你打算怎么做?”他好奇地问李凤迤。
李凤迤微微一笑,拍了拍木成舟的肩膀,木成舟立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就见李凤迤动了动嘴唇,他瞬间看清楚了李凤迤的口型:打死不认。
见状,木成舟拧起了眉毛。
说话的工夫小姑娘已经走到了木成舟的面前,并对他微一抱拳道:“请问这位公子,你还记得那天在酒楼上跟我们同桌的那个病鬼吗?”
“病鬼”两个字一出,连边上的荆天狱也转过脸来,看了李凤迤一眼。
木成舟暗自叹一口气道:“这位姑娘,你我素未谋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李凤迤在边上咳了两下,惹得那姑娘又去看他,可前一次李凤迤是易了容,这一次他没有易容,所以她左看右看,又觉得好像不是他,这时,这位小姑娘的师兄似乎怕她惹事也已经走了过来,那姑娘见状,一把抓住自己的师兄问:“师兄你看,这位是不是上次跟我同桌的客人?”
师兄看了木成舟一眼,他的确有印象,可眼下不是由着自己的小师妹胡闹的时候,便劝她道:“钰莹,师父找你呢,你还是先过去吧,有什么事,等喜宴结束后再说。”
“可是……”被称为“钰莹”的姑娘自是不愿意,她还待说什么,却被自己的师兄用力拉了回去,但她仍是死死地盯着李凤迤不放,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李凤迤毫无压力地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得一派闲适,简直如沐春风。
木成舟见怪不怪,只能随他去。
这边的小插曲不影响另一头位于主桌那些严阵以待的前辈长老们,他们那桌看起来压根没有参加喜宴的氛围,如果单那一桌,还以为是在开什么惩凶罚恶的武林大会呢,他们大部分人未曾言语,只是正襟危坐,最多喝一口茶,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昔十中毒
半个时辰后,吉时便到了。
吉时一到,敲锣打鼓爆竹奏乐,把原本就有的喜气炒的更为热烈,在一片欢腾热烈的气氛之中,喜娘牵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乐呵呵地走了出来。
沈盟作为唐廷和苏彩彩唯一的长辈,一身喜气坐于上座。
大厅里所有宾客的注意力都不约而同集中在了眼前这对新人的身上。
若唐门还在,应是唐廷用花轿来抬自己的新娘,不过其实大多数人也已经知道,唐廷虽是唐门遗孤,其实也早被沈盟收留,这样一来,在沈家庄举行这场婚宴倒也合情合理。
主婚人是藏龙卧虎庄的龙子斋,由他致词之后,就宣布仪式开始,就听他在喜气洋洋的大厅中朗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