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当然可以理解。
因为他最开始也产生过这样的疑问,认为邵文锡在青南大教书委实是屈才了,只不过他并没有深究而已。
而作为局长,他的领导,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从而进行更多的调查,在选定一个顾问的事情上绝不算是小题大做。
林煜将视线从报告上移开,认真解释道:“陶局,我去过青南大几次,也听了些邵教授的课,他讲得很好。
虽然研究某一领域,应该是高能力者的最佳选择,但是做一名本科大学老师,用自己更好的水平,去引导更多人了解或从事这个专业,我认为他很好的做到了。”
陶局摆摆手说:“这个你不用说太多,青南大现在的校长,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我问了问,知道他这个老师当的很合格。
这份分析报告出来以后,也算是打消了我的一些疑虑。让你仔细看看,是让你再考虑考虑。
毕竟邀请他之后,最常要和他有接触的人是你,你认为,你可以应付得了吗?”
分析报告上呈现,邵文锡的个性中说谎度低,抑郁度低,精神病态值略高,但也是没有高过红线的,有高度的自我控制能力。
同时又有一定程度不可忽略的偏执倾向。
几个测试各有侧重,又在综合考虑之后,给出了相对过关的结论。
凭着这个结果,考警察肯定没戏,但如果是做犯罪心理顾问,加上邵文锡本就是研究非正常心理的,这个分析结论倒是合情合理很多。
只不过,下面还有一句建议:如果从事相关深入工作,需要密切关注心理健康。
而最后的分析专家里,林煜则眼尖地看到了蒲凌这个名字。
“小林,你看是就他了呢?还是从市立医院里再挑选一下呢?”
林煜深吸口气说:“陶局,这件事肯定还是您来拍板,但我说过的那两个案例,邵教授确实都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我也因为不同的案子去接触过很多心理医生,我觉得邵教授和心理医生的想法还是不一样的。”
“简而言之,你认为他比单纯的心理医生更适合这个位置。”
“我目前是这样认为。”
陶局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在工作上,一向有很强的直觉,先前那个女大学生的案子,你也是最先认为可能是连环作案的,我相信你的判断。”
林煜稍微放松了一些,微笑着道:“谢谢陶局。”
“学校那边,我会联系过去,问一问他们校方的看法,再商量一些细节。
我记得,你手上现在是有一个恐吓威胁的案件待办,这两天没排查明确出嫌疑人的身份,对吧?”
“是,有点儿棘手。报案人的人际关系着实比较复杂,有可能威胁他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我们还没找出对方受到恐吓的真实原因。”
陶局“嗯”了一声,抬手示意道:“行,我知道了,让专家试试吧,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角度,新的线索。
但有一样,他不是警察,如果有必要进入现场,或者和相关人员交谈,又或是需要浏览证物,那必须有你或者你队里的人跟着,这是规定。
然后这两天再尽快叫人弄出一份书面的合约出来。”
“……是!陶局放心,具体的cao作限度,我明白的。”
林煜悄然松一口气,又和陶局商量了一会儿增加顾问之后在查案时需要注意的琐碎,然后心里牵挂着一件事情,离开了对方的办公室。
他没有急着给邵文锡成功了一半的信息,而是专心着自己的工作,又在近下班前打了个电话,然后在晚上快七点的时候过去了昼星心理诊疗中心。
蒲凌踩着高跟鞋进门的时候,林煜坐在前台旁边的沙上,正在翻看诊疗中心的手册,面前放着一杯果汁,是前台的助理帮他准备的。
前台助理走过来说:“蒲医生,他是市局骚扰评估部的……”
“林队长,我知道。”蒲凌将肩右的挎包滑下来换到左手,优雅伸手和对方握了握问:“林队长忽然来我这里有什么指教吗?”
林煜微笑着说:“蒲医生居然认得我?我记得钱多多的相关问题,出于方便考虑,我只和您通过电话,其余都是我们队里的女警过来向您了解情况的。”
“林队长可是因为帅气果决的形象上过热搜的,我凑巧看到过,所以就认出来了。”
说完这句,蒲凌又转头询问自己的助理,“怎么有市局的人过来,你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呢?”
助理连忙说:“您走时说,是去和先生吃饭,不是紧要的事情不让打扰。我想着林警官过来时您应该回来了所以就……”
林煜接话道:“是我,快下班时才突然想过来拜访,打电话知道您晚上有预约的病人。
我又是个白天不好腾身的,所以想卡在前头,临时跟蒲医生见一面。”
蒲凌笑道:“林队长不用替她解释,我只是恐怕您这边有什么要紧的问题,提点她两句而已。
对了,我们别站在这里说,去会客室吧。”
林煜跟着蒲凌去到她接待客人的地方,打量着好奇地问:“那间屋子,是您上班的诊疗室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