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蹙眉道:“哪有这么夸张,不就是一边儿胳膊要养几天吗?不至于就不自理了。”
小何斜眼道:“也不知道我那回手腕受伤是谁跟我说我会不能自理的,算了算了,队长你手机呢?我帮你打。唉呀,不会泡了水完蛋了吧?”
“不一定完蛋了,但也不能打开,这时候要打开就肯定坏了。”林煜心疼道,“我刚买没几个月呢。”
小何嫌弃道:“这时候就先别心疼手机了吧?那打不开,电话之类的你得给我个号啊。”
林煜将头靠在墙上说:“给你个号也没有用,我家那老两口出门旅游去了,除了他俩,我还能麻烦谁啊?
再说告诉他们,他们问起来,我总不能说我是跳楼了吧?阿嚏——靠!”
林煜说着打了个喷嚏,身体一震,肩膀顿时疼得要杀人一样,脸都痛白了。
“得,别回头又感冒了。”小何扶额道,“那父母怕担心不告诉,朋友呢?”
“……”
林煜想到了一个特意记在脑海里,没有依靠手机通讯录的号码。
但想想自己这种狼狈的样子,林煜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晚些时候自己再看联系谁吧,先把片子拍了再说。”
小何就不再坚持问了。
他们这行就是如此,行动出任务没个准点儿,受了伤也很难和家人沟通,爱你的会埋怨你,更会担心你。
久而久之,大部分都是能不说就几乎不说,至于不太熟的,那就更没有必要去说。
小何的无数次相亲失败,几乎都源于此。
林煜等着拍了片子,图像显示有一些很轻微的骨裂,不需要打石膏也不需要矫形,只要避免活动和用力就可以了。
开完药,小何便将林煜送回了他的住处。
时间晚了,林煜并没让小何上楼,而是催他赶紧回家,他自己一个人进了屋,现了头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换衣服。
林煜将手机放进了一盒大米之中,看着自己寂静的屋子愣神儿。
他倒是想打电话,可除了父母还有工作同事,以及邵文锡的联系方式,其余他都交给了手机通讯录,而现在他的手机显然是罢工的。
而他记得联系方式的三类人,他都出于种种原因不想联系。
林煜从厨房里翻了盒自热米饭出来,坐在客厅里一边上网一边吃了。
然后现坐着的时候,肩膀实在是疼得不行,只好关了电脑回去卧室里躺着。
但躺着也是怎么都不舒服的。
不过虽然不舒服,林煜这几天作息不规律,终究还是在劳累里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醒来,他就更觉得整个人简直要死了。
他头疼的厉害,嗓子也几乎出不了声音,果然是烧感冒了。
连带着肩膀的伤也在睡了一觉之后达到了最痛的状态,别说抬起来了,光安静地放着他都觉得疼。
林煜迫切地想给自己找杯水喝,床头柜上放着半杯不知哪天剩下的白水,被他一股脑地顺了下去。
水是冷的,肿痛的喉咙倒觉得很舒服,不过很快,喝冷水开始咳嗽的报应就来了。
人体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构造,呼吸看似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一件事,却可以牵动全身。
而咳嗽和喷嚏以及打嗝之类的这种情况,平时觉得再正常不过,一旦身上有一点儿伤,那简直比十大酷刑还要酷刑。
在咳掉自己半条命之后,林煜终于放弃了他自己那点儿所剩无几的自尊,撑着去找昨天放进米盒里的手机去了。
可惜,打不开,也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报废了。
林煜顿时颓了,把手机扔回米盒里,就近倒在了沙上。
大概是中午,半昏半睡之间,林煜听到了自家的门铃在响。
他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家门口的响声,想着也许是小何不放心自己,过来查看自己的情况。
于是趿着拖鞋,用嘶哑的声音说了声可能听不到的“稍等”,过去打开了门锁。
眼镜在光亮里晃了一下。
林煜在头痛中眯了一下眼睛,一时之间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烧昏了头在做梦。
因为他很确定,自己无论是梦里梦外,都并没有联系这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