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脸色苍白,他昂着脑袋,勉强支撑着全身。
他已经形如枯槁,眼睑慢慢阖上。
“撑着,撑着!”
亚尔急切地大喊。
智者止住了动作,他虚弱无比,从黑暗中望着亚尔。
那眼神格外平静。
“主祭司啊,死亡追踪着我们的足迹。”
智者喃喃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撑着…”
亚尔露出了孩童般的慌张,
“你不是要验证你的答案吗?”
智者僵硬地点了点头,这动作花费了他巨大的力气。
“撑着…等风雪平息后,我们能走出去。”
…………………………
第二天,风雪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亚尔听着轰隆的风声,望着扑打进来的风雪。
他的精神慢慢走向瓦解,尽管他极力否定,极力试图坚定下来,也逆转不了绝望的洪流。
死亡…
令所有逻各斯人不解和恐惧的死亡。
在一步步慢慢逼近。
他浑身都被冻僵,甚至有一种血液不再流动的错觉。
平日所骄傲的理性,在死亡的逼近下,步步后退,步步畏缩。
连理性都要被眼前的寒风摧垮。
还有什么不会被摧垮?
亚尔无法阻拦着洞窟外的寒风,一如他无法阻挡理性的溃败。
“答案…我们要答案…”
亚尔无力地呢喃着。
硕大冰雹扑打着洞窟,噼啪的响声冲入山洞,死亡藉此嘲弄这他们的自不量力。
答案…
亚尔陡然身体颤抖。
一个触及心灵深处的质问从心底涌现出来。
“我们…”
“真的需要答案吗?”
这是一个对逻各斯文明的质问。
我们真的需要关于死亡的答案吗?
走兽要死亡,有理性的逻各斯人也要死亡,死亡本来就是生命的常态。
我们逻各斯人又为何要一个答案呢?
亚尔在心中拷问着自己,也拷问着整个文明。
死亡…
逻各斯人的全部力量,整個王国的所有智慧加起来,都无法打开这宏大命题的大门,甚至连台阶都无法攀登。
我们…不过也是走兽罢了。
走兽生来就是要死亡的。
亚尔沉默了,面对无尽的风霜,他垂下了脑袋,在注定到来的死亡面前引颈受戮。
正如逻各斯人无法回答死亡的难题,亚尔也无法回答对整个文明的质问。
他选择了沉默,不再寻求答案,接受死亡的降临。
四周能听到的唯有风声。
暴风雪好似鬣狗,将所到之处的都撕咬得干干净净。
绝望在洞窟的每一个角落里。
();() “死亡在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