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招呼到了一個大方的客人,那心情也決計是不會變差的。
……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兩人的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中午的伙食,是洗澡之前就已經吩咐客棧備下了的。
剛殺的老母雞,加上紅棗、枸杞、大蔥、生薑這些個配料,小火慢燉了許久,又撇了好幾次的沫子,才熬出來的濃雞湯。
從樓下端上來的時候,砂鍋底下,還架著一個小型的火炭盆。
許是怕雞湯不管飽,許是看著舒言出手實在是大方,小二除了端著雞湯上來之外,連帶著,還帶上來了五六個玉米面的貼餅子。
舒言說要補錢,還被其搖頭回絕了,直言是掌柜的做主送的。
畢竟臘八節還有幾天就到了,店裡的客人也少。
想著出門在外的,大傢伙兒都不怎麼容易,能吃得好一點,那就吃的好一點,雖然這些個餅子不值幾個錢,但多少,總該是那麼個心意。
玉米面的貼餅子,混合著白菜和香蔥的氣息,往上倒點小鹹菜混著香油那麼一拌,香味著實很是吸引人。
雖然比不上在家中吃的那麼金貴,但是這樣簡單的食物,反倒更加讓步嫵覺得十分的難得。
她這幾天幾乎只吃了半個已經冷了的窩頭,雖然昨日被舒言救下後,兩人也吃了一點山中的野果來果腹。
但是細細一算來,卻是已經有四五天的時間,沒有吃過正兒八百的熱飯食了。
牢記著早上的烏龍,這一次,她先喝上兩口雞湯,暖一暖胃後,才再用筷子把貼餅子和雞湯混在一起,慢慢的吃了起來。
這樣的吃法,吃起來咸香有味的,倒也很是有獨特的味道。
只是兩人的午飯剛剛才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的,就聽見房門被外面的人敲響了。
「客官,您要找的大夫,我已經幫您請來了。」
聞言,步嫵停下手中的筷子,拭了拭自己的嘴巴,轉過身去取了圍帽戴上之後,這才對舒言點了點頭。
門開了,小二先進來後,一位背著醫藥箱的白須大夫,緊隨其後的,也踏進了門來。
「這位是我們鎮子上回春堂的朱大夫,行醫問診四十多年了,那可是從未出過差錯的,客官您就瞧好了吧。」
朱大夫看著已經年逾古稀了,但許是養生有道的緣故,看著倒還很是精神的模樣。
童顏鶴髮,一臉笑容可掬的模樣,確實很有幾分德高望重的意味。
見狀,舒言笑了起來,謝過了一邊的小二。
他打算先讓大夫幫著看一看步嫵的病情,再打算找個由頭,把小二打發出去之後,再詢問自己背後的傷勢。
畢竟背後的傷勢,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到底是被什麼所傷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夠少一個人知道,那也是好的。
——
等到小二按照朱大夫所開的方子,出門抓藥的時候。
屋裡的幾個人,不由得互相面面相覷了起來。
「要是老夫沒有看錯的話,公子和夫人兩位,怕是不久前剛剛受過……嗯,傷害吧。」朱大夫捏著自己的鬍子,率性打破了屋子裡面的沉默。
他斟酌著自己的用詞,生怕會因此說錯了什麼。
白舒言和步嫵兩個人,端是這樣看著,就知道應該是從那種錦衣玉食的富貴之家裡面,精細照料著長大的,即便現在穿著這樣的細布衣服,也會和其餘的普通人們,所顯得不同。
再一想到方才小二介紹時說的婚夫妻,又看著兩人的樣子,朱大夫自己腦海裡面,分分鐘都已經腦補出了,一對不被雙親所祝福的富貴男女,為了自己的愛情,一時沖昏了頭腦,盲目的就從家族中私奔了出來。
想來,身上的傷,就是這樣在逃離的時候,被留了下來的吧?
朱大夫想到這裡,眼中的悲憫不由得更加明顯了幾分。
他行醫這麼多年以來,有什麼是沒有見過的?
這一對苦命的鴛鴦,雖然是他在外這麼多年來,看過最為相配的金童玉女,但是到底,自古以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是沒有那麼容易,就能夠可以打破的。
也不知道這一對年輕的公子哥和小姐們,是一時盲目的衝動,還是真的已經打算好了自己兩人今後的未來。
不管他們到底能夠撐到什麼時候,他作為一個大夫,也就只能夠幫著治病救人。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不過一個局外的過客,最好,還是不要太過於干涉的好。
只是看著兩人的年紀,似乎和自家孫兒的年齡相差無幾的模樣,他忍了又忍,再看見舒言背後的傷勢時,最終還是忍不住,多絮叨了兩句。
本意是想說上幾句便罷的,但是沒料到,嘴上一說,竟然就停不下來了。
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說了多久,等到朱大夫終於恍然驚覺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舒言背後的傷勢處理好了,而一邊步嫵的頭已經快要垂得看不見人臉了。
朱大夫的面色一紅,年紀一把了,到臨了,竟是覺得羞赧了起來。
只希望自己剛剛一時嘴快,沒有說出什麼太過於得罪人的話來,才好。
本以為這對『衝動為愛出走』的人,會對自己橫插一手的勸說,橫眉冷豎一場才對,但他干坐了一會兒,卻只看見了原本趴著的那位公子,半坐起身後,一臉真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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