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人?来人?往,玻璃窗外大雨瓢泼,雷声震耳。
聆夏走到窗边,谢元熠正望着天,表情极度不自然。
聆夏有点想?笑?,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有点笑?不出来。
他低低地喊了声“谢元熠”,对方朝他看过来,眼神带着藏匿不住的温柔。
聆夏深呼吸道:“这种事很危险,下?次不要做了。”
他指的是逼停。
“好,你不走我就不做。”谢元熠很容易就对他妥协,但保持着最?后的底线。
聆夏咬住嘴唇:“我……想?和你说件事。”
这十?多分钟里,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扣住左手的腕表,将它解了下?来,然后当?着谢元熠的面,慢慢翻转手腕,当?手心朝上的时候,露出一道陈年伤疤。
那是利器割伤。
经?过缝合,丑陋狰狞。
聆夏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闷声道:“你问我为什么一直戴着表,是因为这个,我曾经?为一个人?,差点放弃生命……谢元熠,我知道你的心意,很感谢你也很受宠若惊,但是……我没法再像这样,去爱一个人?了,你明白吗?”
他知道说出这番话不会轻松,没想?到那感觉如同一把钝刀,在慢吞吞地摩擦心脏。
特别?难受。
谢元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该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周围变得静默,只能听见行人?的脚步声,和雨滴打在窗上的动静。
车站的冷气开得太足,让人?忍不住想?打哆嗦。
随着长?久的沉默,聆夏感到愈发忐忑,他猜谢元熠或许会恼羞成怒,或许会黯然失色,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他不想?看见的。
他那么开朗阳光,那张脸上,不该出现悲伤的表情。
过了许久,身边的人?忽然握住他的手腕。
谢元熠常年练乐器,指尖带着薄薄的茧,指腹蹭过脉搏末端时,像在缓慢摩挲他的心尖。火热的掌心包裹着他,如同烈焰遇上寒冰。
聆夏手一抖,抬头望向?他。
那双和宋嘉北相似的眼睛,含着浓郁的苦涩。
他勉强笑?了一下?:“我当?什么呢,不就一条疤吗,从我第一次见你戴手表起,就差不多猜到了。”
聆夏颤声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他试图抽出手,却被牢牢握紧,滚烫的掌心严丝合缝,包裹他每一寸皮肤,让他周身都温暖起来。
谢元熠注视着他,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进他内心。
“非常知道,不就是容忍你心里多一个人?吗,我不介意,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