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柔立在一侧看着阿玉燃香的动作。
她注意到阿玉先在零散的佛香中拿出了一根,插入香炉。
而这也是人的习惯,先将零散的用完,再开封新的。
零散的佛香,一共三支,不过一刻多钟便能燃完。
那时香尽成灰,什么都没有了。
蓦然,就想起昨日母亲的话,甄柔突然道:“长姐妆容似乎比以前厚重了,看上去倒是和母亲差不多岁数。”
她曾笑曲阳翁主是万般不操心的性子。
曲阳翁主却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女人一旦过了花信之期,心操多了就老得快。
而那时的女人,不是为了夫妻关系,就是姑媳关系,仰或子嗣关系,再或夫家前程,总共不过这四类大事操心。
甄姜与沛王夫妻恩爱,与沛太后也是相处得当,长子又少年聪慧。
那么让甄姜操心的,便只有夫家前程了。
甄柔目中一黯。
阿玉不知道甄柔所想,只顺着甄柔的话思忖道:“大娘子上次回来,还是四年前家主五十大寿,现在和那时看上去确实有些显年纪了。”
甄柔闻言,心中已然有数。
看了一眼已经燃起的佛香,她垂眸道:“我去大雄宝殿上一柱香,云清寺安全,你不用跟了。”
阿玉讶然。
甄柔并不解释,只身出了厢房。
找来
外面人声寂然,香客多半都在厢房休息了。
四下古树参天,寺院掩映,古朴清幽。
走在其中,甄柔心变得虔诚了。
她越来越像信佛的。
适才也不是拿话打发阿玉,原就是要去大雄宝殿敬香。
今日香火很旺,到宝殿外的庭院时,还能看见庭中的青铜三鼎大香炉里佛香袅袅,檀香味弥漫。
因年荒米少,又民穷财尽,寺庙多依赖当地世族乡绅供奉。这个时候了,也唯恐有香客上香,生怕怠慢,留了僧侣值守。
甄柔才走到庭中,那僧人已迎了上来。
他知道甄柔的身份,接待殷勤。
甄柔被迎入宝殿,接过佛香,拈香一拜,将香交那僧人插入佛前的香炉,就不再言语了。
她跪在佛前,双手合十,口里呢呢喃喃,低低微微,说着许多话。
那僧人没听得一个字,也不敢听,又怕打扰了甄柔,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宝殿外面。
甄柔一无所觉,她只望着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