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倒塌的废墟真是夸张!断裂的整个墙面、断砖、钢筋、半个墙面倒的四处都是。
真正看见并试图以人力挖取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明白人力之不可及。
顾灼小心翼翼地踩踏在废墟之上,碎砖翻滚,偶尔啪的下陷。她努力站稳,并伸直双手,弓着腰,正努力扒动一块巨大无比的墙。从下面细小的缝里,她可以看见些许散落在石缝里的药盒。
她咬着牙,大臂上拱起形状扁扁的肌肉,白嫩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爆出一小块。
她的脚死死抓住地面,屁股往后蹲,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墙面却纹丝不动。
她长长吐出一口闷气,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用干净的小臂拭去额上、鼻尖上的汗水,直起身,站在废墟上,神色沮丧。
不远处,无论是李珂、廉童、吉美的情况都与她一般无二。
廉童眼角的余光见顾灼休息下来,也停止了与断裂墙角的较劲,他忽高忽低地踩着废墟过来。
“灼灼!”
他喊道。
顾灼闻声看过来,看着他从已经看不出颜色的上衣口袋里掏出4盒药盒来,盒面沾满灰尘。
灾难生至今已经是四天了。他们就换过一次衣物,还是从临街的衣服店里搜寻出来的,可能大家还习惯于被领导,所以在李珂做主分配的时候,大多就安静地接受了。
当然了,也有几个倚老卖老的大娘和泼妇叉着腰各种找理由要多拿一件,都被李珂直接忽略了,他们也就嘴巴不饶人,却没啥战斗力。
见顾灼不知道又想起什么魂游天外去了,廉童无奈地一笑,伸出右手从顾灼身侧拉过她的手,将手中药盒放在她手上,温柔地低语:“灼灼,收起来吧。”
“哦。”
下意识地应和,顾灼迷糊地直接收进了空间。
廉童连忙侧身挡住,左右瞧了下周边。
见吉美还在闷头寻找,悄悄舒口气。
他屈起中指,用力地弹在顾灼光洁的额头上,怒其不争地叹道:“李珂不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吗?怎么还不长记性!”
顾灼瞪着水润的眼睛,捂着额头,虽然知道自己马虎了,但在廉童面前放不下脸面,还是硬着头皮反驳:“没大没小!哪有那么容易就纠正过来?我也不是那种一错就永不会再犯的人呀!”
廉童一愣,可不是吗?怎么可能一次错就改过来,我们是人,永远在犯错的途中。
他见顾灼仍在揉着脑袋,忍不住拨开她的手,瞧着红了一小片,一时也颇有些心疼。
少年拉不下脸面道歉,依旧板着面孔教训:“那你下次要记住了。怕就怕遇到歹心的。”
只要一联想到那可能性,他就害怕。
动了动嘴皮,还是闭上了嘴。也许越在意,就越加害怕未知的未来。
就在他们互相交谈的时候,吉美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看了那边一眼。
那眼光却又被不时观察周围的李珂看在了眼底。
中午时分。
他们四个人浑身尘埃的坐在树荫下,将一大早所收集的各类面包、药品堆放在面前。
那里正是一个路口,时不时有前来寻找食物的人走过,每走过一人,都会将目光流连于他们收集的物品之上。
李珂坐在地上,修长的双腿屈着,他低着头,一盒一盒的将药拿起,看看说明,黑色的刘海有些长了,一低头就遮住了他的目光。
看完最后一盒,他将药盒整齐的堆放在一起。
“顾灼。”
“哎!”
本来猫儿似的枕在廉童肩窝上的顾灼,神色一肃,直起腰来。
“你一会把它们收进那里吧!”
李珂浑然不顾廉童望来的愤怒的目光,直白地吩咐起来。
顾灼一愣,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吉美,吉美见她望来,灿然一笑,一派天真的样子。
顾灼提起的心顿时放下,沉默地点点头。
李珂也不吱声,过了一会,在他们准备出去市的时候,他才不经意的走到廉童和顾灼的身边,声音轻轻:“我没有不守承诺。”
这是解释?说明?
一看见李珂,就挥舞着手中的拳头向李珂打去的廉童不明白的一顿,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承诺。
依然被他暴露了顾灼的事情愤怒地恨不得杀了他的心情影响,廉童拳势不减,即将揍在李珂头上的时候,李珂随便地伸手格挡,顺势一个大步。
顾灼急忙拉住廉童的手臂,制止道:“算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股闷气淤在心中。
事已至此,她也恨不得时光重溯,哪知道一时的谨慎竟带来这样的恶果。
可是李珂不是最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吗?